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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瞎子进城记

 

噼,柴火烧裂的轻微爆响传进耳朵里。

约书亚猛地睁开眼睛,听见自己像狗一样喘息着。他心慌意乱,伸手进裤子里摸了一通,手指轻轻揉捏柔软温热的海绵体,确信这东西一如往常;下方会阴平滑,肛门也很干燥,一切都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太好了,原来是梦。

他起床洗漱,冷水泼在脸上,激起一阵寒战。连续三天没能睡上一场完整的好觉,让他的精神极为疲惫,胸口正中微微钝痛,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受得了陆行鸟车的颠簸。

今天要去皇都采购。在眼睛受伤以后,约书亚只有每年述职的时候才会前往皇都,以往要和其他教区里的司铎一起听教皇布道,现在看样子不会再有新教皇了,不知道年终要怎么办。

约书亚祭司站在衣柜前犹豫一番,最后还是穿上了熟悉的法袍。他私人的衣服都是十年前年轻人之间流行的款式,现在穿去城里也许会受人笑话,只有祭司袍永远不会过时。

失明让他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随时可能碰上熟人,因此,每次进城,他都比婚礼后台的新郎还紧张,近乎病态地在意自己的形象够不够体面。他用沾水的梳子顺了顺头发,胳膊上挂着等会儿出门要穿的厚大衣,走上一楼。

挑开通往礼拜堂的厚重门帘,他听见冒险者的呼吸声,脚步一顿。一早醒来见到自己春梦的主角,约书亚总觉得心里有鬼,还好今天终于要把他送走了。

“早安,辛斯赫尔。”约书亚轻声说。

冒险者咕哝了一声。

约书亚走过去,小腿绊到了辛斯赫尔搁在扶手上的脚,这个年轻人长得太高,一张椅子装不下他。不过,他怎么还躺着?

“快起来,”约书亚说,把大衣搭在一边,推了推冒险者,“要去皇都的不止我们两个,别让人家等。”

冒险者发出一声模糊的嘟囔,挥开他的手。

“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回……”声音像说梦话似的。

约书亚拽了他一把:“等你去了旅馆,找张正经床,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辛斯赫尔的身体被他移动了,但直接从椅子上跌下来,脑袋磕在铺了地毯的地面上,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钝响。要不是他呻吟了一声,约书亚会以为自己刚刚拖动的是一具尸体。

祭司感觉不太对:“你怎么了,辛斯赫尔?”

冒险者没有回答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约书亚蹲下来,伸手去探,辛斯赫尔衣襟敞开的胸口处皮肤很烫;手往上摸,触碰他的颈侧,热度更加惊人。

约书亚吓了一跳,据他所知,骨折恢复期有可能持续低热,但绝不该像冒险者这样烧得烫手。现在辛斯赫尔的温度恐怕接近40度,高温把他身上的异香彻底激发出来,祭司只是靠近了他一点,就被奇异的甜香熏得头晕眼花,险些一头栽在辛斯赫尔身上。

那种香味让人目眩神迷,同时又让他升起一种寒毛直竖的悚然。

约书亚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荒唐的感受,匆忙扯开冒险者的衣服,从门口弄了点雪来,敷在辛斯赫尔的颈侧和腋下。“坚持一下,辛斯赫尔,”他用手背拍了拍冒险者的脸,“我找蕾妮来。”

他披上大衣,跌跌撞撞摸到蕾妮修女家,一敲开门,就说:“那个外乡人在发高烧。”蕾妮听说事态紧急,跟着他一起小跑回教堂,此时冒险者还躺在地上,衣襟散乱,肤色灰白,碎雪洒在他的脖子和脸周,就像宗教画上天使脑后的光圈。

蕾妮修女跪坐在地低下头,和辛斯赫尔额头相抵,用毛巾扫去堆在辛斯赫尔腋下的雪,捏着水银温度犯愁:“你弄得我没地方测温,拉蒙。把他的裤子脱了,给他测一下肛温。”

约书亚犹豫片刻,解开辛斯赫尔的裤腰,在这时,冒险者突然含糊地呻吟了一声,睁开眼睛,声音干涩沙哑,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很渴。约书亚去厨房给他调了一杯兑红酒的热牛奶,把他扶起来,喂他喝下,修女再向辛斯赫尔提出测肛温的建议,他拒绝了,蕾妮说:“你不必把我当成女人看,先生。”

辛斯赫尔还是摇头:“就让我慢慢蒸发吧……”

蕾妮只好直接打开药箱,直接给他打了一支消炎针,约书亚为他按着伤处止血,年轻人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时打冷颤,不久又昏睡了过去,那副病弱的样子让约书亚产生了怜爱之情。

他摸了摸辛斯赫尔的头发,像安抚其他病患那样,把脸颊靠在冒险者的头侧,在辛斯赫尔发颤的时候从鼻腔里发出小声的呢喃:“好孩子,没事了。”

为了不吵醒病患,约书亚和蕾妮压低声音交谈:“他是不是骨折处发炎了?”

蕾妮拆开辛斯赫尔手臂上的绷带,仔细检查一番,认为并没有异状:“要我说,他像我见过的一些新兵蛋子。”

“嗯?”约书亚说。

“有些人被送到医院来,都快要痊愈了,一到该出院回到前线的日子,忽然高烧不退,只好继续留在医院里,”蕾妮说,“女神给我们的身体比钟表还要精巧,既可以好得很快,也可以突然病重,取决于你的意志想要什么。”

约书亚笑着说:“赖在咱们这儿对他有什么好处?”

战争结束后,中青年陆陆续续搬走,只剩下老人和少数对本地有特殊情怀的村民,比如他和蕾妮。就算他们每个人都结婚生子,村子仍然会走向衰败,也许有一天这间教堂存在的意义将随风而逝,只剩下一个砖瓦构筑的空壳。

蕾妮说:“今天恐怕是不能带他走了。拉蒙,你没有助手,还能去皇都吗?”

有一瞬间,约书亚很想顺势说:“那我就不去了。”反正一直以来,这方面的事都是蕾妮修女照顾他,她为他捎来生活用品和烟条,甚至每个发薪日都去帮他领钱,约书亚得以安心蜗居在教堂里。

可他突然想起蕾妮谈起自杀案和所谓邪神的语气,她从小就特别怕鬼,连大白天也不肯听任何惊悚故事,伊修加德传来的新闻想必把她吓得不轻。蕾妮修女性格要强,绝不愿承认自己脆弱的一面,约书亚却不能不体恤她。

他有心在蕾妮面前显得更可靠,说:“每年我去大教堂述职,从没出过乱子,现在也一定可以。”

“可是,你一个人……”

“我是瞎了,倒还没有彻底失能。”

蕾妮默默不语。约书亚放缓了语气,又说:“你就当照顾我的自尊,让我试试看吧。况且还有洛朗在,我和他一起去,一起回来。”

修女犟不过他,叹息似的说:“你爱当长兄的毛病还是没变。”

“是吗?”约书亚说。

他总是感觉自己能做得太少。这十年间,他一共主持过四场婚礼,没有洗礼过婴儿。村里卫生条件太差,大家会集资送孕妇去皇都生产,生下来的孩子直接在圣雷马诺大教堂受洗,回到村里时已然是教徒。

剩下的宗教活动无非是礼拜,聆听忏悔,慰问伤病者和主持葬礼,这些事连盲人也做得到,换句话说,从来都不是非他不可的工作。

他一向认为是自己需要村子,而不是村子需要他——这里的人都很仁慈,愿意接受一个杀人犯做他们教区的司铎,他希望自己多少能有点用处,而不是一个被塞在可有可无职位里,靠熟人的怜悯混日子的人。

“我跟你说,约书亚,皇都现在真是变了天了。”

茫茫雪原之中,两只陆行鸟拖着车快步奔行。老兵洛朗一边引领方向,一边大声地聊天:“那些畜牲很快就要把蛋下在巨盾台喷水池里,来年就会有很多小龙崽子在伊修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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