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殷姝心中?咯噔一声,唇瓣一张一翕,下意识唤出那声许久未叫出的名?字。
然男人的动作?吓了她?一跳,心也跟着不断的猛颤。
深邃幽沉的黑眸深不见底,幽回的尽是她?看不懂也不敢去探测的危险。
似在压抑什么,又似在蓄势待发。
莫大?的寒意纵使拥着厚重的虎皮毯也自足尖蔓延,殷姝脊背发软,下意识挣着一双莲足往后退。
现在回到这军帐来了,她?安全了,可?云清身上误中?的药……
殷姝细细咽了口气,竭力控制着孱颤的声线。
“云……云清她?……”
一声低笑?打断她?开口,姜宴卿声线低沉,冽寒的似青松竹叶上掉缀着的雪。
他似笑?非笑?囚着视线中?的少女,“姝儿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殷姝觉得冷极了,就如碎雪滑进了脖颈,心也跟着发冷发寒。
他对自己已经这么冷了。
殷姝垂下了眼,有?些难抵心间愈发翻涌的酸涩。
然怪不得别人,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是她?自己跟着哥哥跑了。
方才解救自己的那瞬温柔旎情尽数褪去,现在便是肃穆凝重的解决上次她?跑了的问题。
“军营里没?有?解药,姝儿猜她?现在怎么样了?”
姜宴卿站起身来,步步逼近,“孤的得力助手秦明正和她?待在一起,姝儿说会发生什么?”
沉冽的话?如冰锥寒针一刀一刀直往心底里钻,酸涩一涌没?忍住,蕴蓄的水色凝成珠,直夺眶而出。
话?到这里,她?什么都明白了。
那种药怎抵御得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只怕……只怕……
“轰隆”一声。
帐外惊雷滚滚,明光劈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姜宴卿目光顺着少女的轮廓游走,最后笑?了声,将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宣纸拿了出来。
薄唇捻出其上龙飞凤舞留下的两?个字,“勿念。”
此话?一出,殷姝跟着一颤,清透的泪似如断了线的珍珠在小?脸上滑下。
“勿,念。”
姜宴卿又念了一遍,人变得更冷,“姝儿为何要走?”
“这么多日,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一丝一毫?”
“呜呜……”殷姝总算哭出了声,她?不知该如何朝他解释,这情况下,说再多也已经没?了用。
“嘶啦”的刺耳脆响,男人噙着莫测的笑?,如玉的长指捏着宣纸,将那宣纸撕成了粉碎,而后在少女紧盯着的视线中?将其扔进了正燃烧炽炽的炭盆中?。
火得了活物,很快攀沿而上。
“这两?字,孤再也不想看见了。”
话?音落下,殷姝从眼前?那双幽眸里看见了零碎的火光,威压逼人。
阖了阖唇瓣,却终没?说出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姜宴卿解开身上的云纹玉石腰带,随意抛在地面上。
阴测测道:“没?关系姝儿,与我待久了便离不开我了。”
话?音落下,一阵叮当?脆响,男人未来得及尽褪衣物,便长腿迈开上了榻,手一横叼住少女的莲足,将人摁进了自己的怀间。
阔别已久的馥郁甜香浸鼻,姜宴卿满意的深吸了口气,僵硬冰冷的心脏似在这一刻才真正活了过来。
他不惧人儿细弱幼猫的怯懦抵惧,匆匆以手拭去少女面上的泪,便将人狠狠的扣紧在胸膛深处。
大?掌扣着少女毛茸茸的小?脑袋,迫不及待抱着箍着,日思?夜想,想得他快要疯掉的少女。
“呜……”
殷姝被摁得鼻尖发疼,想挣开一些,却被箍得愈紧,又被男人结出胡茬儿的脸目刺得脖子发疼。
不可?撼动的桎梏更是箍得呼吸困难,她?哭喊出一声,“我怀孕了。”
脱缰的恶狼总算绷住了劣行,姜宴卿愣了一瞬,扶着人的玉颈探出头来,“乖宝贝说什么?”
“我怀孕了呜……”
殷姝吸了吸鼻子,哭得湿漉漉的嗓音嗡里嗡气。她?知道的,怀了小?宝宝便不能再吃白玉藕粉了。
然与想象中?看见姜宴卿的反应不同的是,他似更怒了,狂躁气息四处蔓延。
殷姝经历过他骇人的模样,却从未见过这次的他。
似索命的厉鬼,俊美如玉的面第一次失控,眼底也淬染上了猩红的色泽。
“谁的孩子?”攥着细腰的劲愈来愈大?,似要将其捏断。
“姝儿,你真是好?样的。跑了如此多天,更是敢大?着肚子回来?”
殷姝本是极大?恐惧中?,听见这些话?更是心寒得刺骨,“你……这明明是你的孩子呜呜呜……”
少女的哭音似含了极大?的委屈,哭得悲戚又可?怜,几乎就要断过气去。
姜宴卿心也跟着痛,苦笑?出了声,指节却已自觉的试着少女面上的泪珠。
“姝儿还在骗人?每次与姝儿做之前?,我都饮过了避子汤,姝儿怎会怀我的孩子?”
此话?一出,是殷姝失神?怔愣了。
他喝了避子汤?
他喝了避子汤……
姜宴卿饶是怒火之中?,看见少女的反应,也不仅疑窦,虽不懂医术,但这喜脉他已习过数次,绝不会出错。
他探出两?指点在少女的手腕处,过了一瞬,平静道:“姝儿没?有?怀孕。”
“……没?……没?有?怀孕?”
殷姝彻底脑袋懵了,眼眶聚起的珍珠也聚在蝶翼上忘了淌落。
她?自姜宴卿铁钳桎梏里挣开自己的手,错过毛毯摸在了自己小?腹处。
姜宴卿眼睛也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大?掌也跟着覆了上去。
纤薄细腻,雪白如旧。
哪里像是怀了娃娃的模样?
默了一瞬,他笑?了声,似在自嘲自己方才发疯似的暴行。
卑劣残忍如初,如今又添失控的狰狞。
冷静下来,姜宴卿疏通了这场乌龙。
是他的姝儿误以为怀了自己的孩子,拒绝行房,是顾及伤了孩子。
所以,他的姝儿是在意这个孩子的,在意这个和他的、虽莫须有?的孩子。
“呜呜……”
怜怜的低泣拉回他的思?绪,姜宴卿瞳眸凝聚在底下水洇洇的少女身上。
自己今日又无意凶了她?,吓到了她?。
沉吟许久,姜宴卿扯过虎皮毯裹在少女身上,又在少女的眉心小?心翼翼留下一吻。
旋即,身形慌措的掠出了军帐。
“你去哪儿?”
惊雷滚滚, 劈开的白光渡亮成排密布的军帐。
殷姝蜷在榻上,下意识唤出了声。
才错过门帷出了军帐的姜宴卿身形骤然一顿。
满是幽寂, 但殷姝就是知道姜宴卿立在门外头。
他?方才那么凶,现在知道跑了?
殷姝吸了吸鼻子,又闷闷着溢出一声:“你若是想淋雨,那便出去吧。”
话音落下的一瞬,她?有?些?后悔,自己?怎这般胆大包天了,竟对太子爷说这种话?
然纵使?有?些?后怕, 但是殷姝并不后悔,若姜宴卿生气得狠狠罚她?,她?今日也不后悔。
“轰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