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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舞蹈大楼舞蹈教室。

你怎么没戴戒子的?你不是已经向那个美术系的求婚吗?

她当时想刺问的其实是这个……

可她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的问话会导致他逃得远远的……

他已向那个美术系的求婚,会拒绝她的碰触、会有这样的举措亦情有可原的……

她是这样想的,但内心深处仍是会因为他宛若不小心碰到致命病毒似的反应给伤到,仍是会止不住在反问自己是不是如此惹他讨厌……

思绪刚鑽入死胡同,一把雀跃女嗓破空而至,把她飘远的神智给扯回来。

「佩佩、佩佩,好消息、好消息,我打听到大好消息呀——」

打扰她的不是教室里的人,而是连门都不叩一下就直接闯入的友人甲。

「什么大好消息?」丁佩佩顺着问,一脸的兴致缺缺,她反应冷淡,但未能浇熄对方的热情:「我从天地线口中得知王子跟那个美术系的分了手——」

不过她脸上的不在意马上被震惊的情绪所取代。

「分……了手?」怎可能?高人不久前不是才跟那个美术系的求婚吗?怎么会分了手的?「怎可能?」她强逼自己镇定面对,奈何嗓音偏生带抖,这么不争气也罢,最要命的是还要蕴含着一丝连她本人都看不起自己的喜悦。

为此,她感到有点自厌,不过注意力很快便被马拉松式对话给吸引过去。

「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舞蹈生丙言之凿凿地道。

「那是谁提出分手的?」舞蹈生丁好奇问道。

「我敢用项上的人头担保,任你想破头颅都想不到是谁提出分手的——」

「你这样子卖瓜子……提出分手的人岂不是那个美术系的?!」

?!?!

「宾果!确实如此!」

「哇,那个美术系的算是哪根葱?凭什么提出分手?」

凭什么……

她都想问凭什么?高人条件这么优厚,那个美术系的凭什么拋弃高人?

她很想问,但倔强的嘴巴却拒绝让问话成音,故她仅能继续呆在原处,聆听两个三八透露更多她想要知道的资讯。

「实情会不会是『王子』有意分手,但碍于绅士风度才让那个美术系的主动提出分手,省得女方伤得太重啊?」

「经你这么一说,我都认为有这个可能……据可靠消息透露,那个美术系的貌似还跟别的男生有一腿呢——」

?!?!

那个美术系的竟然背着高人……和别的男生搞在一起?!

为什么她会输给这样的女人?为什么?

「哇哇?有没有搞错?她脑袋秀逗吗?有王子做她男朋友还搞劈腿?」

「摆明秀逗——据闻那个美术系的还为了见小三申请提早毕业呢——」

?!?!?!

「用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呀?」

「天晓得了,据说那个小三去了美国——」

「还搞到越洋过海这么夸张?一定有一腿——」

「话说回来,佩佩,你打算何时出击?」舞蹈生丙忽问,促使眾人将焦点投放在一直没加入讨论的丁佩佩身上。

不曾料想过会突然被点名,丁佩佩慢了三、四拍才顺着问:「出击?出什么击?」

「出什么击?乘人之危呀!趁王子刚刚失恋,安慰他那颗受创的心——」

?!

没由来的,心扉猛烈震颤了一下。

不晓得是因为心事被道破抑或是惊讶所致,她唯一清楚知道的就只有——

自己的嘴早在大脑给予指令之前发出防卫性的声音。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不会做这种事?佩佩不是跟王子有一腿的吗?」

?!

丁佩佩闻言一顿,方察知内心闪过一丝慌乱,赶忙斩钉截铁地道,和令她受伤的种种给划清界线:「才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这样的事?你之前明明——」

「之前是之前的事,一切都成了过去了,我现下对他没感了——」

「下?这么快就成了『过去』?不是才数个月前发生的事吗?」

纵使芳心有动摇,丁佩佩还是要摆出不在乎的嘴脸,嘴硬道:「总之,他的事一概与我无关——」

「下?我反而觉得无论过去不过去,王子都是一等一好货呢,像王子这种好货,实在不容错过呀,若然错过,实在罪过——」舞蹈生丙一脸婉惜地道。

丁佩佩听罢身心又不住一震,可强大的自尊心还是促使她逞强回上一句:「还是与我无关——」

当舞蹈生丙想要再说些什么怂恿丁佩佩出击的时候,一直待在一旁、没加入讨论的舞蹈生甲走上前,拍了拍舞蹈生丙的一膊,示意对方将发言权交给他,而对方亦识趣的闭嘴,拉舞蹈生丁到一旁看戏去。

「与你无关?佩佩,你心里真是这样想?」

「对!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偏不信我丁佩佩找不到另一棵青青河边草——」丁佩佩愤慨地道,她握拳送上充满暴力的一拳,在无辜的墙上留下愤怒的痕跡。

「佩佩,契哥不是要打击你的自信,还是小瞧你找不着另一个『王子轩』,而是想让你明白到能够找到一个真正了解自己,又欣赏自己所骄傲的,甚至包容自己缺点的人,很难,这个世界上再大,恐怕就只有几个,你这次为了面子而放手,之后就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才能遇上下一个心灵契合的人。」

丁佩佩恼在心头,忠言什么一律当作耳边风,态度强硬地道:「只要相信,就会做到——我会找到一个比他好上一百倍的人!」

「的确,只要肯花时间就会找到另一个跟他一样好,或是比他还要好上一百倍的人,但有必要为了面子而放手吗?」舞蹈生甲循循善诱,引导她反思。

「好马不吃回头草——」

在情在理,都该放手放开所有——

「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英雄莫问出处,真正的好马就只会在意那棵草是不是一棵好草,而不是追究那棵草是不是回头草——老实说,人生苦短,真正适合自己脾胃的好草没多少棵,能够遇上一棵好草,真是很讲缘份,遇到时就要珍惜,既然他现在回復自由身,你就别再去计较过去那些有的、没有——」

舞蹈生甲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听得丁佩佩心里有些少动摇,但她还是很嘴硬,偏要唱反调:「就算他之前是一棵好草,亦不代表他现在还是一棵好草!」

「真是这样吗?」舞蹈生甲一面质疑,点出她言行上的矛盾。「要是你认定他现在不是一棵好草,那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丁佩佩直觉否认,可那张稚气小脸看起来却臭得很。「我只不过是凑巧姨妈快来探亲,心情有点烦躁而已——」

「别连姨妈都给拖下水——」舞蹈生甲轻责,然则像个兄长般教训道,点出她心里的突兀。「你根本就是因为知道那棵草是一棵好草才在生气,生自己的气,气自己错过了一棵好草,一棵到现在都是棵好草的好草——」

「我才不会生自己的气!」她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既然不是,你就不该为了他是不是回头草而纠结,而是纠结该不该拉下面子把那根草追回来——」

这回,丁佩佩彻底无语了,皆因这正正就是她的心声,所以她无从反驳。

静心想想,她确实如契哥说的那样,由始至终都在纠结面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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