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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可救。

 

电话铃声持续不断地响。

蒋逸风看了一眼安岚,选择挂断。

可那头锲而不舍的打来,铃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我接个电话。”

他轻叹了声,抱起她放回沙发,径直走向小阳台,顺手关上阳台门。

半封闭式的阳台,三面透风。

靠近围栏处摆放一整排的绿植,风雪侵蚀下依然保留清新的嫩绿色,极具生命气息。

屋外风很大,冷风灌进衬衣领口,撩起的衣角在风中狂颤。

“我在北岛。”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那头停了两秒,平静的说完后话,结束语直截了当,“ethan,你可能需要回来一趟。”

蒋逸风沉沉闭眼,烦躁的心绪正在蚕食他的理性。

“我知道了。”

他摁断电话,转身时,安岚就站在门口。

风吹开她脑后的长发,似被水流冲乱的海草,漂浮半空的发丝遮住眼睛,潮湿的黑瞳仿佛有很多话想说。

“我”

安岚轻声打断,“你这次又要去多久?”

他静静看着她,沉默了。

“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现就出现,蒋逸风,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像傻子一样在原地等你?”她一字一句地质问。

“我没这么想过你。”

他没办法给她准确的答案,只能承诺,“我会尽快回来。”

如果不是非常棘手的事,他也不会连夜赶回去。

他很想抱着她睡觉。

真实存在的温热软绵,不在梦里,也不在监控视频中。

“呵。”

安岚自嘲的哼,藏于眼底的水汽愈发泛滥,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绵绵。”

他上前想去触碰她,手僵硬地停在半空。

她后退一步躲避,拉开安全距离。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把你放下了。”

安岚吸了吸鼻子,呼吸发酸,“我以为我已经习惯没有你的生活,再也不会想起你,可为什么你一出现,我还是会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想不明白,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承认,见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瞬,很多不愿回想的片段如潮水涌现,撞碎本就不坚固的外壳。

她还是很在乎,会吃醋生气,会像小怨妇一样想要问清楚。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好像重复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纠缠。”

安岚抬头看他,幽怨里夹杂一丝委屈,“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非要把我的心搅得稀巴乱,你可以永远消失的,也许时间再久一点,我就把你忘了,也许”

蒋逸风一把扯过她抱进怀里。

阳台的风刮得很大,时间仿佛静止。

良久,他喉间滚出一声叹息。

他知道她想听什么,或许说想在他这里确定什么。

他愿意毫无保留地把心摊开给她看,但眼下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千里之外还有一堆破事等着他处理。

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身份和责任,短时间内,没办法只当她一个人的蒋逸风。

安岚安静贴近他的胸口,听着胸腔内紊乱的心跳声,没来由地一阵失落,眼泪打湿他的胸口。

“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蒋逸风温声细语地哄,“最迟一周,我一定回来。”

“你回来干什么?”她闷闷地打他一拳。

“回来,继续给你补课。”

扒开那层面具,戾气褪散,现在才是最真实的他。

比起凶巴巴的威胁,安岚似乎很吃软调,傲娇地哼,“你别用哄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不吃这一套。”

蒋逸风低低的笑,牵着她走到沙发,拿起药膏塞进她手里,低声叮嘱,“每天记得擦药。”

“不擦。”

“不擦怎么好?”

他一本正经说骚话,“不赶紧好,下次怎么继续?”

安岚耳根发烫,药膏扔在他身上,两手推着他往门口走。

“你走,你走,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了。”

他用力摁住她的手,幽暗的目光盯紧她,“我要是死了,你会难过吗?”

她头皮发麻,条件反射捂住他的嘴,郁闷地瞪他一眼。

男人眼眉上扬,笑容藏不住。

“滋滋。”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她默默撤回手,口是心非地驱客,“蒋叔叔,你该走了。”

蒋逸风瞄了眼手机,随手摁断,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想抽身时被人扯住衬衣,保持呼吸相闻的距离。

“老实说,你有没有其他女人?”她很小声的问。

“其它?”

他一脸无辜又无语,“我折腾你一个都够呛。”

“你回答问题,不准转移话题。”

他微微蹙眉,屈指在她额前敲了敲,“脑子这么笨,怎么考上西大的?”

“喂。”她不服气的打落,“请你对高才生放尊重一点。”

男人恶劣地笑,幼稚心作祟偏要弄乱她的头发,乐此不疲地看她气急发飙。

“蒋逸风!”

“走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转身走向电梯,掏出手机正要接通,听见有人在后头嚷嚷。

“反正你不在北岛,能不能把啊”

蒋逸风骤然停步,后面也跟着没声了。

“砰”地一声巨响,大门摔上。

他看着眼前紧闭的电梯,无奈摇了摇头,随即接通电话。

“是我,今晚回意大利。”

蒋家的产业遍布世界,重心在意大利和俄罗斯。

帮派初期靠贩卖毒品和走私军火发家,二十年内势力不断壮大,几乎垄断整个俄罗斯,进而扩展到全世界。

两年前,蒋父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蒋逸风作为长子开始接手家族生意。

他厌恶毒品,见过太多因毒品而丧命的人,接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切断这条产业链,大力发展赌博和色情,填补利益缺口。

可毒品作为产业大头,这个决策显然影响到帮派里那些老头的利益,明面附和,背地杀心四起,想尽各种方法除掉他。

将逸风站在刀口浪尖上,用了整整两年时间稳固势力,最大化扩宽商业帝国,但也在这个过程中与很多帮派结怨结仇。

他并不热衷杀人,死在他枪下的全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亦或者是叛徒。

大概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曾目睹蒋父枪杀家里的老管家。

那时他还小,理解不了蒋父的所作所为,长大才知道,老管家是敌对帮派派来的卧底,泄露不少重要信息,直接导致几十名手下因此丧命。

故此,蒋逸风对待叛徒的态度零容忍。

背叛的下场只有一个。

以死谢罪。

十二月的意大利,冰雪封城。

大雪覆盖整个山头,立在悬崖峭壁旁的巨型城堡同皑皑白雪融为一体,银装素裹,如梦如幻,美得像魔法世界的产物。

空旷的地下室内阴冷刺骨,头顶灯光接触不良,吱吱冒着电流。

铁门拉至最大,一阵急促躁动的脚步声逼近。

蒋逸风走在前,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黑色大衣盖住挺括的定制西装,线条锋利,一举一动极具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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