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这也不是公子的错,他有心瞒着,公子也未必可知。”沈清心中有一个疑问,“不过我想问问,小少爷这‘本事’你们以前从不知晓吗?”
叶修炎怔了一下,仔细回想,忽然想起来一些小时候的事,他惊声道:“我记得小时候,他七八岁的时候,曾经看着我身边一个嬷嬷,忽然就哭起来,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了,我追问的时候,他同我说,那嬷嬷背上有个人,凶巴巴地瞪着他。”
叶修炎脸色白了白。
“他当时年纪小,我们都以为他是童言无忌,都不曾多想。但现在想来,这件事过后差不多一个月,那嬷嬷便在出门探亲的时候,忽然失足坠入河中而亡……”他急忙看向沈清,“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沈清琢磨了一下,“也许,一可以说,是那嬷嬷魂魄出体,有离魂丧命之相,也可以说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他看见了。”
叶修炎脸色更加难看,若是当时,他们就相信了叶修文的话,也许便可以救下那嬷嬷?
也许从那之后,叶修文便敢有什么同他们说什么,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地步。
叶修炎握了握身侧的手掌,他算是明白了,这样的小事以前或许还有更多,但他们都没当作一回事,没放在心上。
叶修文或许是看出来,他们压根不相信他的话,只当他是‘童言无忌’,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他便不肯再说了罢。
他们在明
想到这一切,叶修炎愧疚难当。
沈清看到他那痛苦的神色,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确实不怎么会安慰人,便没说什么,只道:“小少爷这弱症已经虚耗至极,先慢慢将养着。”
叶修炎点点头,眼底一片红。
沈清没再说什么,只取下了叶修文身上的银针,嘱咐叶修炎让叶修文好好休息,等会儿服药之后,尽量卧床静养,不要再让他走动了,像是这样赶路的事情,更不可再发生。
“我知道,我绝不会再让他出事。”叶修炎何尝不明白这点,连连点头,保证道。
沈清便没再叨扰,和苏大夫一同提出告辞。
但在走到门口时,她想起来一件事,转头朝叶修炎问道:“对了,叶公子,昨日偷袭你们的人是谁,你心里可有猜测?”
叶修炎抬眸看她,有些不解她为何突然这样问。
沈清道:“我看那些人下手虽然狠辣,但好像并不想要你的命。”
若是想要叶修炎的命,那箭簇上浸染的便不是麻药,而是剧毒了。
叶修炎一心挂在叶修文身上,都忘了这些细节,现在听沈清说起,确实可疑。
他眼光闪烁,似乎有什么猜测。
但他并没有宣之于口。
他看向沈清,抱拳道:“多谢娘子记挂,我会派人去查的。”
见他很显然猜到了什么,却不想说,沈清也不想讨人嫌地多问,只不过顺口一提。
她便冲叶修炎微微颔首,转身同苏大夫走出了房间。
待他们走后,叶修炎在床边坐下来,一边看着叶修文,一边沉吟道:“谈列,你说昨天晚上行刺我的人,会是谁派来的?”
被唤作谈列的侍卫,身上带着伤,不过都已经包扎好。
他闻言走上前来,低声道:“属下也不知晓,不过沈娘子说得对,看那些人的样子,对我们这些侍卫出手必杀,但对世子和少爷倒有留情,应当是想活捉。”
叶修炎神色沉沉,“昨天留在现场的短箭呢?”
“在这。”谈列从怀里取出来一张帕子,短箭便包裹在里面,他将帕子打开,奉给叶修炎,道:“昨日属下瞧着这箭簇有些奇怪,便觉得有点不对劲,特意留了下来。”
“做得好。”叶修炎夸赞一句,接过帕子,用帕子捏起那短箭,对着日光仔细看。
昨日他看到这些短箭,便也觉得蹊跷。
这短箭的材质很不一般,所有这样的箭矢,箭杆部分,基本上都用的钢木或是黑木、铁木,但因为树木材料来源地不同,其实都有细微的差别。
京城中,各个军营里用的箭矢都不一样,各家私兵所用也不相同。
除此之外,箭簇也是一样,瞧着都是精铁,但锻造手法有所不同,便会造成不一样的地方。
叶修炎仔细看了看,这箭簇是六角形状,但六角是不规则的,三短三长,短的部分带着一丝丝的倒钩,而且精铁的箭簇在日光下,透着一丝丝的红,再看箭杆所用是铁木,这种木头一般都是大红色的,质地坚韧,用来做武器很合适。
但这把短箭所用的铁木,却是深红到几乎发黑,这与寻常铁木不一样。
叶修炎仔细看那锻造手法和用料,微微眯起眼来,如若他没记错的话,只有崇文侯府的私兵,用的是这样的铁木。
这种铁木来自西南,多沐雨水,经年累月之下,便深红发黑,箭簇的锻造手法,虽与他们府上私兵用的稍稍有些不同,但那六角的打磨情况却是一样的。
仔细看手法,便看得出来,应当是崇文侯府的私库而出的。
叶修炎猛地攥紧手里的短箭,气笑了,“还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世子是说,那些人是家里派出来的?”谈列立即明白过来,再看那短箭的材质,确实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