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
徐听寒谨慎地猜测着:是不是因为高考没考好啊?
高考之后大家都默契地不询问彼此的成绩,已经考完了,问这些没有意义,就算有其他的计划,也不急于一时。
但是现在看起来,虞响自己好像很介意,喝了酒就表露出来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陷入沉默。
而醉酒的虞响对着她的沉默变得焦急起来,握着她的手晃了晃,想要辩解,但是醉酒后的神经却让他的语言组织能力下降了,混乱地说着:“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太自私了……不负责任……”
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徐听寒仰着头看他。
没考好不甘心就再复读一年,人生那么长,跟高考多磕一年换个心甘情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跟自私、不负责任哪里扯得上边。
“没关系的。”她安慰他,“别哭了……”
“没有。”他侧了一下头躲开她的眼睛,想用手擦g净那些“不明yet”,却又不舍得放开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放在脸上,她能感觉到sh润的yet渗进她的指间。
好吧,既然他坚持,她就不把这些称为“泪”。
这场面实在是滑稽,炽热的夏夜里气温高得像蒸笼,淡淡的啤酒味围绕在他们身边,从来都表现得克制、得t、没有缺陷的男孩子低着头在她面前哭。
这条通向她出租屋的小路非常寂静,路灯明暗,照着虞响水光莹莹的琥珀se眼睛。
看起来很后悔。
“对不起。”他重复道,“从寒假前,我就一直想向你道歉,但是又说不出口,掩耳盗铃藏到今天……”
她感觉不太对,好像这不是说的高考成绩的事。
寒假的时候,他不是都到她家去了吗?爸爸妈妈也见过他了……
夏天的树叶密密麻麻地遮住了天上的月亮,他抬起头看了看这条无人的小路,低声道歉:“徐听寒,我……对你太轻浮了。”
那些充满了幻想的梦,那些越界亲密,本不该发生的那么早的。
彼此喜欢就没有关系——但是现实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
徐妈妈的愤怒让他清醒,两个人的感情、人生和未来一天天变得实际而具t,懂得真正的责任,虞响才猛地意识到,之前的他有多么不负责任。
过早的“x”对男生和nv生来说是不同的。没有百分之一百成功的避孕方式,一旦发生意外,徐听寒的人生会因为这个意外遭受波折,她无形之中承担了巨大的风险。这不是“怀孕了就生下来”的问题,他是不可饶恕的。
他后怕,内疚,却始终开不了口,也抵抗不了……想亲近她。
——他是不能被饶恕的。即使他知道这样不对,对她的x幻想却始终无法停止。
“是我欺负你不懂……”
“因为我的……yuwang,因为我自私……”
他害怕有一天她看透了他是什么人,离开他。却不得不对她坦诚……
醉酒的虞响说出心里最恐惧的话:“你……会讨厌我的……”
虞响说这些话的语气好像个长辈,其实他也只b她大几个月而已。
他好像选择x忽略了那些有她主导的事情,只顾着怪自己自制力不足了。
徐听寒脸se变红,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以后,保护好我吧。”
夏天,炎热的夏天,太yan晒得地面发烫。
漫长的假期开始了,毕业旅行的地照顾她,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得有分寸。
虽然她自己没有真正的表哥做参照,但是邻居家的真“表兄妹”,两个人可是天天互相坑害、互相殴打。
最多到牵手的程度,这就已经足够暧昧了。其他的“不应该发生”的,连想都不要想。
成年了,高中毕业了,已经在外面的世界了,但是他们仍旧得偷偷00的。
她有点后悔刚才任由虞响一口拒绝住一间房间的提议。
倒不是想要g什么不该做的……但是……
唉。
窗外景物飞驰,身边窸窸窣窣地响,她刚刚回过头,一张粉se的小毛毯搭在她的膝盖上,盖住她的腿还有小臂。
粉se的,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还有夏天暴晒过的yan光香。
虞响有些不自然地把褶皱扯开,说:“冷气太足了。”
他专门为她买的。
“……”徐听寒看着那个柔软的小毛毯被搭在她的腿上。
她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这次毕业旅行。
高铁上的虞响,简直是个多啦a梦。水果零食毯子,眼罩,可以用来接热水的保温杯……
她更无法理解,那个看起来并不算太大的包,怎么能装下那么多的东西。
“谢谢。”
她的手在毯子下面活动,换了个姿势,手不小心碰到了邻座的他。
隔着毛茸茸的毛毯,她0到了他紧靠在旁边的腿。
肌r0u崩得紧紧的,甚至轻轻颤了一下。
虞响没有抖腿的毛病。
徐听寒下意识问出口:“你在紧张吗?”
自从出门就不太对劲了。
“没有。”他立刻摇头。因为回答得太快,显得有些虚假了。
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个事实,所以很快就叹了口气,诚实改口:“有一点……被你发现了。”
他好像有点懊丧。
出来玩多开心。紧张什么呢?
她从毛毯里悄悄抬起手,碰了他一下。
指尖戳到他的手臂,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掠过。隔着毛毯,他感知不到她的皮肤和t温。
但徐听寒看着他。
他的腿倏地抬起来,在狭窄的座位上艰难移动了一下,好像是想翘二郎腿。
但是腿太长,失败了。
他屏住呼x1,耳根上爬上红晕,侧向过道:“徐听寒……”
她茫然地看着他。
他垂下头,有些祈求地说:“……你睡一会吧。”
公共场合……怎么会克制不了反应呢?挨得有点太近了。
他有点后悔给她盖上那个毯子。高铁上现在太热了。
车程四个小时,一路向南。
徐听寒最开始还兴致b0b0,但是虞响的毛毯起了作用,很快她也昏昏yu睡了。
高铁单调地摇动着,她的头在睡梦中渐渐滑落下去,贴上了身侧的玻璃窗。
虞响静了一会,悄悄又侧过头去偷看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蓝se的短袖上衣,小臂盖在毯子里,但是上臂露着,肤se雪白,在yan光下明晃晃的。
会冷吧?
他蹑手蹑脚地越过座位,把毛毯往上提了一下,盖住她的手臂。
这样就暖和了。
旅途令人疲惫困倦。
高铁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徐听寒还没有完全睡醒。坐着睡觉,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她睡得浑身酸痛,双腿无力。
“这个给我拿。”她去拿虞响手里的行李箱。
他两只手都被占满了,每只手都拿着行李箱,背后背着一个包,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包,原本修长挺拔的身形变得膨胀臃肿,一个人变成三个人宽,忙碌之中透出一点滑稽。
她的手掌细白,软软地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因为刚睡醒还没什么力气,他一下子就能把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