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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焦大禧搓着手走上前,道:“沈老师,你们这么多武器,能分一点给我们吧?”

姜也脸色微沉,说实话,按照同舟共济的道理是该分点给他们,但霍昂背来的弹药并不多,他们自己八个人分配就很有限,而且面对未知的鬼怪,人的精神很容易崩溃,一旦精神失控,这些人又拥有武器,危险系数会大大增加。

“抱歉,”沈铎道,“学院有规定,你们不能持枪。”

“非常时期非常处理……”焦大禧不满道,“现在的情况多危险你们也看到了,难道你们只管自己,我们的死活就不管了?沈老师,亏你还是人民教师。”

霍昂怒气上头,正要摸枪,姜也摁住他,摇了摇头。

周围人都絮絮低语,话里话外透着埋怨。

沈铎扶了扶眼镜,金边眼镜光芒一闪。他面向所有人,道:“我的战友拼死送物资来,就是要保护大家的安全。我向各位保证,我和我的学生会保护大家,直到危机解除。说句不好听的,你不是国家工作人员,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拿了枪以后难保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这对其他没有枪的人也是一个威胁。”

众人都点头,“沈老师说的有道理啊,万一他趁乱抢劫怎么办?”

焦大禧红着脸道:“我不是这种人!”

又有人嘟囔:“我们怎么知道?”

“各位,”沈铎插话,“当务之急,我建议我们还是一起去祠堂问问吴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还是沈老师靠谱一点,姜也放下心,这一番话既有条不紊地反驳了分武器的提议,利用众人的猜忌心理孤立这个要分武器的人,还用吴家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果然,大家都表示同意,不再有人提要分武器的事。那宾客纵然愤愤不平,也只能作罢。

大伙儿结伴回祠堂,好些寨民都掩面痛哭,他们的家人进了迷雾,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走过青石板路,将要走到祠堂,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步子。

“操……那什么东西?”有人惊恐地问。

姜也拨开人群走上前,只见祠堂外的半月门洞里有个悬浮的高瘦男人,两脚下垂,眼睛翻白,正直勾勾望着他们。

姜也记得,那是监视他们的吴家人。

沈铎和霍昂各拿一把手枪,缓步逼近那悬浮的怪人。怪人一动不动,静止在半空。沈铎和霍昂一左一右,慢慢靠近,终于走到近前,发现这人脖子底下勒了条细绳,绳子挂在门洞上。

这是个上吊的人,绳子太细,远看没看着,还以为他悬浮着。

霍昂用枪拨开尸体,探头往里看,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他人见没事儿,也过来了。姜也跟在霍昂身后往里一看,立时愣了。

回廊底下挂满了吴家人的尸首,个个脸色惨白,翻着白眼。

“怎么会这样?”有人惨白着脸问,“这里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有人惊恐地大叫,“闹鬼了!咱们寨子闹鬼了!”

沈铎低声说:“小也,还记得咱们课题组的核心论点吗?”

姜也功课做得不错,沈铎论文里的观点他都记得。他道:“时间是一条河流,禁区是岔路口分出的支流。”

“现在支流和主流交汇了,”沈铎说,“我们在向禁区陷落。”

纸人冥婚

“向禁区陷落”。

姜也记得,有一次做梦梦见江燃血洗实验室,逼迫施医生吞食安纳加粉末,他的下属说过一句同样的话。一个区域发生了什么,会陷落禁区?如果用博爱病院作为先例,施医生被植入太岁肉长出第三只眼之后,博爱病院陷落禁区。似乎只要是有太岁的地方,就会成为禁区。

这个地方有太岁么?之前庄知月提到过一个洞神传说,难道是洞神?

可是洞神存在似乎很久很久了,为什么早不陷落晚不陷落,偏偏是现在陷落?侗寨里发生的所有异常事件都是在老姑婆死后,或许是亡者作祟?

姜也低头看了看手表,说:“趁天没黑,要不要去老姑婆的家里看看?”

“可以,”沈铎点头,“一起去,不要分散行动。”他一面指挥,一面上课,“大家记住,结伴行动不仅仅是因为队友陪伴能够提高安全系数,更是因为人多人气旺,阳气足,一些异常生物不敢出来作祟。”

大家点点头,沈铎去告诉其他寨民和宾客他们要去调查。在寨中有家的偏向回家,谁知道他们到处乱跑又会碰见什么古怪的东西?最终只有零星几个强壮的青年寨民和过来参加葬礼的宾客自告奋勇跟着去。沈铎点了点人数,让庄知月带路,直接出发了。

老姑婆住得地方十分偏僻,在村寨的东北角,靠近栅栏围墙。沿着崎岖的石板路前行,跨过哗啦啦的小溪,走过好几座木头楼子,终于在远处望见一座孤零零的青瓦房。瓦房四周长着半人高的野草,墙面斑驳破败,老姑婆明明才走几天而已,这房子倒像是废弃很多年了似的,透着股阴森颓败的死物气息。那黯沉沉的窗户封着,里面似乎钉了木板,推也推不开,只有一扇门能进出。

众人看了都犯怵,这瓦房四四方方,跟个棺材似的,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馊味道。

沈铎和霍昂对视一眼,取出枪当先开路。二人进了里头,姜也紧随其后。沈铎一手拿枪,枪下打着手电筒,进屋一看,迎面就是许多影影幢幢的人影子。后面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大喊大叫地跑出去。沈铎倒是镇静,道:“看清楚,纸人而已。”

姜也也打起了手电,只见屋里到处摆着栩栩如生的纸人。这些纸人穿得花红柳绿,惨白的脸上还画着腮红,嘴巴红得像涂了血似的,怎么看怎么诡异。

庄知月说:“老姑婆一个人单过,靠糊纸人糊口。”

霍昂低声道:“不早说,吓我一跳。”

姜也看着这些纸人皱眉头,说:“你们仔细看,这些纸人很奇怪。”

“怎么奇怪?”庄知月问。

“你看这个,”姜也指着其中一个纸人,“像不像你舅舅?”

庄知月凑过脑袋来仔细瞧,惊恐地说道:“还真像!”

他们对着纸人挨个看,还发现了庄知月的舅妈、外公、外婆……几乎所有吴家人都在这里了。纸人一般都是丧葬用的,拿活着的人做模子十分不吉利。霍昂感叹道:“你老姑婆是不是和吴家有仇?这是咒吴家去死啊。幸好你妈嫁出去了,算不得吴家人,要不然这儿还得添上你妈。”

庄知月脸色很难看,走到边上不吭声。说到底吴家是她亲戚,一大帮人全死了,小姑娘家家能冷静地撑到现在不容易。沈铎白了霍昂一眼,霍昂闭嘴了。

“姜也。”

姜也忽然听见靳非泽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小,不知道打哪儿传来的。

“抬头。”

姜也抬起头,忽见木板铺就的天花板缝隙里出现一只眼睛。冷不丁看到一只眼,怪吓人的。要不是那眼睛的主人发出靳非泽的声音,姜也还以为是个鬼在偷窥他们。

靳非泽又道:“上来。”

靳非泽这个家伙,总是不打声招呼自己乱跑。他在二楼估计发现了什么,不停催姜也上去。楼梯是木头做的,踩起来吱呀作响,姜也小心翼翼上了楼,发现楼上也有纸人。

纸人是一对,一个披着红盖头,穿着大领对襟刺绣裙,浑身挂着星星似的银箔纸剪成的首饰,俨然是个新娘子,另一个穿坎肩和铜鼓裤,是个新郎官。姜也四下看,没看见靳非泽,那家伙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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