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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时答道：“那晚你喝得不省人事，这七百万的单子不是我来签的话，总不好把裴少爷抵押在酒吧，让裴家的人来付钱?”
虽然也是这个道理。
但……
“你也知道，”裴时妄两隻手指夹着这张票据，他瞥了一眼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钱，我晚点打到你帐户。”
沈慕时拒绝道：“我不会收你的钱，这要是让别人以为我收受贿赂了……可不太好办。”
沈慕时如今的地位，确实是帝京权贵挤破脑袋想攀附的。
却也是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毕竟这位置是个香饽饽，谁都想……爬上去。
这个理由确实有说服力。
“麻烦。”
裴时妄把票据放进水吧台抽屉，“那你说个解决办法。”
沈慕时端着盘子走向餐桌，裴时妄跟在他的身后，随后听到他说：“厨房还有两个盘子，劳驾裴少爷去拿一下。”
算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何况还住人家呢?
裴时妄把盘子摆上桌，落座。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生煎，刚要张嘴吃，沈慕时看向他道：“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合作吗?”
“听你提过几回，”裴时妄歪了歪头，问，“怎么了?”
“这次合作是和几个高校联合，成立一个科研小组……不如你这七百万就以这个名义入资，也算双赢。”
“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方案?”
沈慕时淡淡颔首：“你觉得可行，明天下午来趟院里，详谈一下合作的细节。”
裴时妄嚼着生煎，一口咬开外头的皮，肉馅带着油汁的香味扩散在嘴里，他含糊的点头。
余光里，一张纸递了过来。
裴时妄看向伸手的沈慕时，他动了动手腕说：“嘴角沾了油渍。”
“哦。”
裴时妄接过纸，擦了擦嘴角，抬眸问：“还有么?”
“有。”
沈慕时视线盯着裴时妄的脸：“你看不见，我来吧。”
只见沈慕时又抽了一张纸，伸向裴时妄嘴角往上的脸颊处，轻轻擦拭。
裴时妄身子微僵。
他看向沈慕时，沈慕时脸上没什么表情，虽然依旧是绷着一张脸，可莫名就是与以往有一点不同。
或许是他擦拭的动作太轻，也或许是眼里不经意占据的一丝丝温柔被裴时妄抓了个正着。
裴时妄调侃问：“这是多大的油渍，要擦这么久?”
leo看戏般吹了个流氓哨。
“好了。”
沈慕时表情不变地收回手，丝毫没有被戳中心思的尴尬。
餐桌上忽然安静下来。
除了电视机放映的电视剧声音，筷子和叉子磕碰在盘子上的叮叮声响，再无其他。
沈慕时问：“中午想吃什么?”
裴时妄一下子也想不好，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家里阿姨做什么他便吃什么，从不会花心思想这些。
他沉思一会儿：“都行。”
沈慕时打量了一番眼前的leo，随后开口道：“leo倒是一直想尝尝帝京的特色菜。”
“啊?”
leo听到沈慕时提到自己，懵然抬头。
他接收到沈慕时眼神里的信号，干笑点了点头：“对，我特别想试试帝京菜系的风味。”
他又看着裴时妄：“裴，你是帝京人，肯定比我和沈熟悉，不如中午你带我们去吃吧?”
“嗯，可以。”
中午十二点半。
司彦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司彦：【小时，这么多天都不回家，气该消了吧。】
司彦：【中午回来吃午饭，齐家的人也在。】
齐家的……
裴时妄不想也知道，除了齐家小公子应该不会有别人想见他了。
不过……来的不会只是齐小公子。
裴时妄看着手机，下一秒弹出了一条电话，是司彦打来的。
他轻啧一声接起，回应的极其敷衍。
“嗯，知道了，尽快回——挂了。”
“家里打来的?”
闻声，裴时妄抬眸看向走到跟前的沈慕时。
沈慕时换下了上午的居家服，搭配了一身休闲的灰色西装。
他点头道：“嗯，有点事需要回去一趟。”
沈慕时启唇：“中午……”
裴时妄站起身：“你们去吃就行，我可能得晚点回。”
裴时妄走向玄关，沈慕时喊住他：“那我送你。”
裴时妄笑了声，转过头看着站立在不远处的沈慕时，好整以暇地开口：“你顶着这张脸……还敢去我家?”
“小心我爸见了你，打断你的腿。”
裴时妄提到他爸司彦，沈慕时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几帧回忆的片段……
六年前的病房外，司伯父歇斯底里的打骂他不会忘。
司伯父到底是恨透了他。
若是见到他如今又回了帝京，还出现在阿时的身边，一定会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