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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少爷,夫人,这些符要如何处理?”

沈兰棠如今对“符”一字敏感,下意识问:“什么符?”

初闻心声

“是母亲给我的,说是从玄妙观求来的安胎符,让我无事喝上一符,能保胎儿安稳,此后还会去观里继续给我求符。”

沈兰棠心口重重跳了一下,她心绪稍微不宁,快速问道:

“玄妙观的安胎符?这符现在很流行么?”

“应该是的吧。”

李辛夷也不了解,她与沈常安都非信道之人,若不是母亲临走非要给,可能孩子生了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东西。

倒是一旁侍女道:“我听闻坊间许多未有身孕妇人都去玄妙观求子,若是有子,就再求这个安胎符,听说有用得很。”

沈兰棠皱了皱眉,心上闪过一丝反感,先不管别人,她抬着眸子,对着李辛夷认真道:

“什么符啊咒语啊都是假的,这些纸烧完了不过灰烬一撇,说不成里面还有更脏的东西,许多颜料不也有毒,这个你不要吃,也不要信。”

说完,她还不放心,直接把符从侍女手里全都抢了过来。

侍女:“……”

李辛夷对道教既不崇信也不反对,见沈兰棠将符拿走,并无不满,只是道:“兰棠是觉得不好?”

“当然不好。”

“是觉得我喝不好,还是喝这个的都不好?”

“……不管啦反正你不要喝,下回你母亲问起来,就说喝过了。”

李辛夷看她着急,打趣道:“她要当面让我喝呢?”

沈兰棠理直气壮道:“那你就说你喝饱了!”

“……”

“哥哥,嫂嫂,我有些事,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沈兰棠静不下心,干脆挥挥手离开了。

李辛夷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稍许后,她回头对沈常安道:

“兰棠果然与众不同。”

沈常安不在意地说:“她从小就这样,很多我们都习以为常的事她都不允许。”

什么不能喝生水啊,熟食和生食要分开放啊,饭前要洗手啊管忒多。

李辛夷看向他:“那你还都听她的?”

“没办法,谁叫妹妹从小做事就是这么牢靠,我相信她一定是有常人没有的本事。”

李辛夷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沈兰棠回了家后,心中郁闷更甚,她脑中不断循环着侍女那段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团灰蒙蒙的气给堵住了。

“兰心,兰心!”

兰心跑进:“小姐。”

“兰心,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替我去查一查,这玄妙观中的玄心道长到底是何方神圣,与京中贵人们关系如何,还有这安胎符如今用的人多不多,此事恐还牵扯皇城贵人,若是查不清楚也不要勉强,能查多少算多少。”

“是。”

兰心离开后,沈兰棠依旧沉吟,半晌后,她扭头看向宝珠:

“宝珠,我们晚饭准备了没?”

宝珠:“呃,稍稍有些早,厨房以为小姐会在家里吃,还没准备呢。”

“那就不准备了。”

沈兰棠摆摆手,道:“晚上我们去母亲那里吃。”

沈兰棠平日里叫也不定过来,如今自个儿派人过来说她晚上想过来一块吃,让谢夫人这惊讶的啊,不过她如今看沈兰棠既是惊奇又是满意,总归不会拒绝。

晚间离晚饭还稍有时间,沈兰棠就过来了,陪谢夫人说了会话,两人就上了桌,因只有她们二人,饭桌上菜色不多。

沈兰棠细嚼慢咽,吃完一小碗饭后,肚子有了七分饱。

她看向谢夫人,眼中目光忐忑。

“母亲,我前两天去观里,也是得罪了道长?”

谢夫人一愣,想起来她最后阻拦严氏喝水的事,这般持重大气的儿媳妇也会担忧得罪人,她不由笑道:

“不过小事,真人如何会生气,他们既然修道,就不会因口角小事郁气在胸。”

这倒是个好说法,下次她怼人,也可以这么说。

“那姑姑呢,姑姑不会生气吧?”沈兰棠依旧用小鹿斑比般清澈怜人的目光道。

“那就更不会了,你着想严氏,才会出手制止,你姑姑与严氏感念你才对,区区一碗安胎汤水,怎会挂在心上。”

“如此这般最好。”

沈兰棠这才松了口气般笑了笑。

“对了,母亲,那玄妙观究竟是什么道观,我以前怎么未听说过?”

“这玄妙观建立不足一年,你没听说过也实属平常,玄妙观的玄心道长师承九清道长,道长在天穹山修行已有百年之久,听闻他是玉鼎真人座下弟子转世,只待修行得道就能重归神位,玄心道长便是他足下唯一真传弟子。”

“那日玄心道长偶尔路过兆京,恰逢四殿下邀众多道长齐聚府中,以道会友,玄心道长道法深奥,宏儒硕学,在清谈会上雄辩高谈,以一己之力数战众人,引得四殿下当即奉为贵宾,又转而向陛下引荐,得陛下赏识。为了留下他,四殿下就奉陛下旨意为他修建了玄妙观。”

前面那段话纯属胡扯,属于经典诈骗话语,沈兰棠根本不信,后面这段倒是引起了她注意。

当今陛下如今五十有三,他膝下共有七个孩子,四男三女,其中老大由陛下还是太子时良娣所生,因家世普通,太子即位后封其为淑仪,后大皇子年长,才升阶为妃;二皇子即当今太子,为皇后所出;

还有这位四殿下是贵妃之子,母家刘家乃官宦世家,出过好几任贤相良臣,虽今贵妃生父因避讳之顾早已致仕还乡,但其分支叔伯及本家兄弟都在朝中为官,各占要职。至于还有一位七殿下则年龄较小,未满十四,世人少有讨论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宫斗剧看多了,沈兰棠总觉得这个事情很是微妙。

先不管这个,她笑笑,道:“那真人定是厉害。”

“是啊,前两日你不也见到了么?”

见到了,正是见到了,才担忧。

沈兰棠又问了安胎符的事,与贵人流行求佛拜道相反,此物似乎反而没有在勋贵人家中流行,总之谢夫人不太了解。

沈兰棠回去之后,静了两日,两日后,兰心来向她汇报:

“据闻玄心道长来自沧州天穹山,但我找了沧州老家的人,他们此前并未听说过玄心道长的名字,包括他的师傅,如今玄心道长是四殿下的座上宾,除了四殿下外,还与刘参议家,王大学士,工部刘员外郎家往来密切。”

上面几个都是四殿下母亲娘家,或者外祖学生,总之都是与四殿下交好之人。

“至于那安胎符——”

见她讲到关切,沈兰棠集中注意力。

“民间的确多有传言,说这个安胎符中有真人道法庇佑,能保佑妇人腹中婴儿,一贴符能顶好几包药,现在很多人相信这个,不少人特意上山求这个符。”

沈兰棠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符没有在贵人之中流行而是传于民间,贵人身孕多有专人看顾,平日里也养的好好的,母亲和孩子都不缺营养,是以大多不会想到喝符水保胎,虽说兆京繁华富贵,但民间吃药依旧是一项重大支出,若是真以一换多,自然会有为家中经济源源不断上山求符的普通百姓。

想到这,沈兰棠不觉松气,反而心中越发沉闷。

兰心:“小姐你是担心那个安胎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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