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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把咩妹,妹把他啦。”

阿k翻他白眼:“你少发姣。”

“憨仔,这话不适合对我说。”

“这称呼也不适合用在我身上。有人比我更憨咯。”

阿k和他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看向对面的正统憨仔,憨仔正把头转过来,无波无澜扫过他俩。

鸡同鸭讲眼碌碌。梁恪言懒得搭理。

·

上交所很快公布了万恒和吉安的收购要约,加上邝行鸣大张旗鼓地接受青城金融周刊的采访,消息一出,如巨石投湖,在业界轰然炸起滔天巨浪。很多人吃不准这一出是意欲何为,但万恒有梁家背书,吉安则背靠鼎隆,两方来势汹汹,被预测群龙无首破产必成定数的吉安这几日来水涨船高,吉安股成交额与日俱增。

不看好的专业人士定义这是一场回光返照。

而吉安与起瑞之内,权力交替正发生一些微妙变化。

梁恪言入主吉安董事会之前,吉安老董事就已经将脂肥油厚的核心项目搜刮了个干净。梁恪言看了吉安旗下所有项目,王民昊能在群狼饲食的情况下稳稳坐牢主位,当然有常人无法知道的水平与能力。

梁恪言很欣赏他,但更欣赏的是,在一团乱麻之际,他用这样的手段改头换面全身而退。

不过这招也算是误打误撞让他顺了心意。

期间梁安成有来找过他一次,目的很简单,向他索要一个项目。梁恪言答应了,他答应时梁安成有几分不敢置信。

梁恪言说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梁安成愣了愣,拍着他的肩膀,态度温和:“前几天的事情,爸爸也有不好的地方。都是气话,恪言,你不要太在意。”

梁恪言说当然。

他目送着梁安成出门后走到窗边,那时天已陷入全黑境地,夜色强大地铺下来,视线之下,整座城市陷入璀璨霓虹中。

他发了会儿呆。

他和梁安成的父子情也算是走到头了。听着似乎很可怜,不过也只是听着而已。

手中的酒喝到一半,他再没了胃口,叫来于天洲。

“盯着他。”

“差不多的时候——”梁恪言的视线从夜色中挣脱,随意扫了他一眼。

“他”是谁,于天洲当然知道。他点点头。

站对队伍是如此重要,于天洲再次庆幸自己的正确抉择。

·

当亲面工作时,才知道自己要学的有多繁杂。但新鲜的未知总能极大地勾起柳絮宁的挑战欲望。

曾经,设计部短暂地拥有过准时下班的人选——柳絮宁。如今,再没有人准时下班。

也许是刚接触,柳絮宁觉得充满了新鲜感。

梁恪言问要不要来接她,她都拒绝了。好几次接电话时,柳絮宁都听见他身旁人汇报工作的声音,其实他也很忙。

柳絮宁在公司越来越熟练,当特权消失,她于是又陷入和旁人无异的海域。她不需要多么多么知心的好友,她已经有胡盼盼了,一个就够。

上一个项目刚结束,柳絮宁又被分到了另一个项目。

下班时她恰巧和cdy一同等电梯。

“身体恢复了吗?”cdy问。

柳絮宁惶恐,连忙点头。

“嗯,那就行。”她又问适不适应。

柳絮宁更用力地点头。

cdy见她就像是生怕答错一道题就要上刑场的犯人,拍拍她的肩膀:“你组长说你做的很不错,继续努力。”

cdy又一次看见她发亮的眼神。有时,cdy觉得这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毕竟这个点了,能碰见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尸体已经足够令人意外的了。

“你是有画漫画的副业吗?”cdy想想觉得有些冒犯,补充,“我有个小侄女去了暑假的漫展,给我看一个她特别喜欢的少女漫画家。”

二次元和三次元的薄薄屏障被撕开,柳絮宁尴尬到咬嘴唇。

“就随便画画的。”

“那也很厉害。”

“没有没有。”

“工作这么忙,回家还会画吗?”

柳絮宁点头。这个工作量,其实和大学时期没有什么区别。她喜欢定下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再一件一件地打钩。疲惫的背后,是金钱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而刨除金钱,为了爱好而努力,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

“你倒是好精神。”cdy由衷夸赞。

年轻真好。

·

柳絮宁到家的时候将近九点。她刚下地铁就给梁恪言发信息说自己到家了,也许算是谎报军情,但在地铁上将能做的事情做完,回家后抓紧时间洗漱画画,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

刚踏上五楼转角,她的鞋面覆上一道阴影。柳絮宁顺势抬头,面前站着的,是与自己好久未曾见面的梁锐言。

“阿锐。”她诧异,“你怎么来了?”

是多久未见呢?梁锐言忘记了。眼前的女孩,深棕色的长发自然披散,脸上化着淡妆,着装透出一丝知性,处处彰显优越纤细的线条。她更美了,可也让他油然升起一丝陌生。

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等待的时间他不觉得枯燥厌烦,可她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用和往常无差的声音叫他“阿锐”,血液在躁动,脉搏在狂跳,指尖和头皮都发着麻。

“你怎么才回来?”一出声,梁锐言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抖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因为他带着决心和目的前来。

“加班呀。”

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自然地和他说话?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找我有事吗?”柳絮宁问。

“都不请我进去坐坐?”他扯出一个笑。

柳絮宁也笑:“这么小的地方,你不可能要待的。”

“我哥能待,我待不得?”梁锐言不满地喂了声,“你要吃那种脏兮兮的地摊烧烤,我陪你去了。你要去逛购物街,我也陪你去。以前你做什么,不都是我陪你的。你这家再小能有多小,我怎么可能不要待?”

被牵扯出回忆,柳絮宁的笑容收敛了一点。

“对哦。”

“你是不是都忘了?”

“没有啊,和你待在一起时做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柳絮宁回身,将钥匙插进锁孔,“进来吧。”

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了又亮,亮了又暗,他面对着她,五官影影绰绰,神色说不上冷峻。

门开了,梁锐言站在外面,脚步没有动。心脏像上了发条,一点一点地抽紧,紧到快要窒息时,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嗯?”

“我可以退一步,但是我不能退出。”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梁锐言直直地看着她,眼睛发红,似一只压抑千般万般情绪的野兽,此刻唯有欲望战胜所有理智。

“我们三个人,和以前一样,行不行?”

能不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会做一个聪明的傻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可以拥有绝佳的忍耐力,忍受着她和他哥哥的亲近行为,只要散落在空隙中的时间里她可以回头看看他就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被彻彻底底地剔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失去,比共享要可怕。

柳絮宁反应了好一会儿,明白他言下之意的那一刹那,瞳孔骤然放大,她不敢相信梁锐言会说这样的话。

“你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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