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青衍表面看上去不为所动,薄红却从耳根浮起,一路漫至颊侧,连素绸都遮掩不住。
“轮到你了。”他坚持说道。
司云落当然不会让他如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
金链子染上了他的体温,她特意绕开了其他部位,隔着一层纤薄的素绸,柔软的唇瓣贴了一下他的眼眸。
“轻易说出口的,就不是真名了哦~”
仿佛无师自通一般,他同样吻了吻她颤动的眼睫,又一路向下探寻。
“好痒。”
她伸手推他,咯咯直笑起来,直到被他噙住了唇瓣,语声变得破碎而含混不清。
他分开她的唇,将自己的气息灌进去,贴着她低声絮语。
“什么时候才可以告诉我?”
她无暇思考,随意应付道:“等到这一批梦心果成熟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可是尾巴又钻出来了,司云落遗憾地想,看来之前有些时候也不能全然怪在慕星衍头上。
或许是她的曲意逢迎有了效果,司云落终于得以走出房门,在无妄峰上自由活动。
她随身缚着金链子,一走动便叮当作响,引人注意,这么多双眼睛一起看着,倒也不怕她会跑了。
对于旁人的目光,她只好装作视而不见,偶尔去药圃里面看看,发现栽下的梦心果已经长出了小芽,一派生机盎然之意。
她伸出手去,比划了半天,还是没能下得了手,将这些可怜的绿芽连根拔起。
但这也就意味着,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所幸寂白那边先有了动作,司云落收到他的讯息时,是在一个无人的清晨,他的幻象忽然自盆中水镜显现,吓了她一跳。
“殿下,您怎么样?”
司云落环顾四周,连忙把窗子关上。幸亏近几日青衍并未回到房间留宿,不然若是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好,你现在在哪里?”
寂白沉默一瞬,选择跳过这个问题,转而问她:“您成功接近青衍了吗?”
司云落想了想,答道:“算是吧……只是他对我仍有防备,戒心从未完全消除过。”
“那您准备何时动手?”
司云落这才想起云落公主的使命,若是不能利用天衍宫内部的矛盾,将修士各个击破,起码也要削弱他们的力量,给魅妖一族以喘息之机。
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刺杀青衍。
见司云落沉默不语,寂白的语气便有些焦急:“您心软了是吗?”
司云落不想骗他,只得实话实说:“天衍宫内部如同铁桶一般,无隙可寻,怕是要从长计议。况且……”
她放轻了声音:“他待我不错,似乎并不像传言中那样杀人如麻、其心可诛。”
寂白忽而道:“殿下,您有没有想过,眼下的一派和谐、岁月静好,只是青衍为了迷惑你,故意编织的一场幻梦?”
他听上去有些失望:“若您自甘堕落,我无话可说……但若您还怜惜您的子民,便于今夜子时前往绝途狱,我会让您看到一切的真相。”
今夜?但青衍……
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寂白补充道:“殿下放心,青衍近来每月逢月圆十五之日,总要连续闭关七日,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无妄峰上弟子皆忙于护法,不会注意到你,正是最合适的时机。”
司云落想了想,她上月刚被送来时,的确也是被扔在了柴房七日,看来小白所说的确是事实。
她答应下来,水镜便凭空消失,化为水滴坠入盆中,杳无踪迹。
寂白的话语时时刻刻敲打着她的心。
她是过分耽于情爱了,也是青衍看她看得太紧,她才一直没能找到可乘之机。
真相就在前方诱惑着她,也许答案是惨痛而鲜血淋漓的,但也总比虚假的温柔要好。
于是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她没有丝毫踌躇,仅披上件披风,用兜帽遮住大半张脸,沿着这几日熟悉的路线快速潜行,果然没有受到阻拦,顺遂地出了无妄峰。
结界产生细微的波动,被法阵中央的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青衍面如金纸,身形摇晃了一下,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亲亲老婆然后因为老婆跑了吐血的龙龙
2咳,之所以这么虚弱是因为那个什么期快到了,他需要定期压制,但是老婆这么一溜,压不住了嘿嘿
3下一章去捉老婆咯
4龙龙:感谢小白助攻
5小白:?我是冤种
◎“永远不会”(二更)◎
等到出了无妄峰, 司云落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绝途狱在哪儿……
但听这名字,应当是关押罪人的所在, 并且极有可能,是拘禁魅妖的地方。
只要她循着同类的气味搜寻, 总是能够找到位置的。
入夜后的天衍宫寂静无人, 司云落裹紧了身上的披风,隐匿身形加快了脚步。
风中传来的味道越发浓烈, 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是魅妖特有的浓香。
该不会……是小白出了什么事吧?
她心下发紧, 几乎要一路小跑起来。
离气味的源头越近, 心底的不安就越发强烈,绕过走廊的拐角时, 忽然从阴暗漆黑的角落里滚出个圆溜溜的物什, 吓得她几乎惊叫出声。
那是一颗带血的头颅, 就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面上仍沾着血, 似乎是死不瞑目。
司云落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俯下身去确认头颅的主人。
好消息,不是小白。
坏消息, 是同她一起被送入天衍宫的另一只魅妖, 她之所以记得, 是因为这只魅妖颇具姿色,也是被众人争抢的对象之一。
如今却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实在是令人唏嘘, 让她有了一种同类相惜的悲凉之感。
若是被人选中, 都会落得这般不堪的下场, 那其他魅妖的处境又能够好到哪里去?
她伸出手,替那只魅妖阖上双眼。
可究竟是谁,会把一颗头颅从暗中随意抛出,即使是恶作剧,也没有这样恶劣的。
那么解释只有一个——凶手正在附近。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栗起来,望着幽暗巷道中出现的几个人影,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钉在原地。
而在这些人的身后,是一具没了头颅、不着寸缕的魅妖尸体。
只是尸体苍白瘦削,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血液,皮肤如薄薄的纸片,紧贴在骷髅架子上,死状凄惨可怖极了。
在这片刻之间,那些修士已注意到了司云落,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她。
嘴边仍有猩红血迹尚未擦去,不用想也知道,是方才那只魅妖的血。
生啖血肉,是为血祭。
司云落没想到,所谓血祭竟然如此残暴,堪称兽行。
世间真有修士会采取这种惨无人道的法子修炼?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可惜现在也是不得不信了。
“哟,这里怎么还有一只?竟敢大晚上出来到处走动,就不怕被主人惩罚么?”
“先看看是记在谁名下的吧,万一是哪位长老的心头好,沾了还要惹一身晦气,不划算。”
司云落被强行扯过去,粗暴的力道毫无怜惜,兜帽被拉下,露出一张清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