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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没有多想,她和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以后自然不会有交集。
人工呼吸
第一人民医院
临近国庆,但无论什么节,医院每天还是那么忙。
沈朝意上了一台手术又要准备出门诊,有时候一整天几乎都在手术台上。
而易清灼似乎是有意不来医院了,换药一次都没来,拆线也没来。
她的腰伤也没了后续,完全是消失的状态。
渐渐的,沈朝意忙起来也就把她忘了,也不会主动联系病人。
直到这天,沈朝意刚从病房查完房出来。
陈雅挂掉电话,朝她喊“沈医生,救护车送来一个重伤患者。”
沈朝意拿起听诊器,迈步朝大门跑去。
这时候患者已经送去了抢救室,沈朝意转身,推开门进去。
“患者易清灼,二十九岁,女,胸部腹部大面积创伤,心音微弱,在救护车上已经出现过一次停跳,后被心外按压两分钟后恢復心跳。现在陷入无意识昏迷,血压持续性降低”
救护车上的人还在说着患者基本情况。
沈朝意却是在看见那人时怔了一瞬。
一个月不见,易清灼此时浑身是血,戴着氧气面罩,黑色外套里面的白t恤早已染红。
她躺在床上,黑发凌乱的被血沁湿凝在一块,手毫无意识垂在床边。
而后又被人抓住夹上心音检测。
完全认不出那是易清灼,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了无生气。
闭着眼睛,眉头紧缩,似乎是在忍耐着痛苦。
沈朝意没有想到和易清灼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沈医生。”
沈朝意两步跨上前,“除颤仪,床旁b超,床旁ct,马上去!”
双手按在易清灼左胸前,沈朝意有规律的做着心外按压。
一旁的心电监护已经变成一条直线,沈朝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她撤下易清灼的氧气面罩,指尖捏住易清灼鼻子,毫不犹豫覆上那双唇。
很软,渡过氧气。
人工呼吸,沈朝意每一个动作都很专业。
“沈医生!”一旁的陈雅惊了一瞬。
下一秒那条红线有了一丝波动,沈朝意抬眸,喘了一口气。
沈朝意继续心外按压,额头布满一层薄汗,但心电监护仪却再也没了反应。
看了一眼易清灼的脸,沈朝意持续性进行心外按压,“易清灼!”
“叫骨科的人下来会诊!”
约莫半小时后,沈朝意长舒一口气,“患者手术指征符合,准备手术室。”
“这台你上吗?”站在病床旁的一名男医生韩业诚开口问沈朝意。
“嗯,我和刘医生一起,他负责骨科部分。”沈朝意点点头,推开抢救室的门。
外面的易常欢等的心急如焚,见沈朝意走出来,连忙上前,声音带着哭腔,“医生啊,我女儿怎样了啊?”
“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身上有多处刀刺伤,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沈朝意摘下口罩,“马上会有医生拿手术知情同意书过来,还会跟你详细说明易患者的情况,你签一下字。”
说完,沈朝意看了一眼易常欢,步履匆匆的就走了。
整个手术持续三个小时,刘医生放下手术刀,沈朝意也扭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身旁的韩业诚见状,对沈朝意说“我来缝针吧。”
手术进行到这里,已经算是完成了,最后的缝针步骤,可以移交给一助完成。
沈朝意看了一眼监护器的情况,“不用了,我来吧。”
沈朝意接过缝线针,仔细地缝补伤口。
在最后一针完成之后,余光看了一眼她右手手臂,上次她缝的线已经拆了。
伤口恢復的不太行,明明沈朝意的缝合技术那么好,缝得那么精细,但伤口最后的疤还是那么丑。
易清灼是完全不在乎会留疤的。
沈朝意垂下头,放缓动作,最后缝好。
放下缝合用的剪子,沈朝意长舒一口气,目光投向那个戴着氧气面罩,看不到全貌的易清灼。
她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了。
全身数不清的伤。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每见她一次,她身上的伤都重几分。
这一个月,沈朝意偶尔想起那张冷静漠然的脸,都忍不住心一颤。
伤成那样,都一声不吭。
“送去icu,让护士时刻关注她的心跳情况,有任何事立刻找我。”沈朝意收回视线,从手术台上下去。
去更衣间换下手术衣,沈朝意刚站上洗手台,陈雅就跟随而来。
“沈医生,周主任找你。”陈雅欲言又止。
沈朝意头也不抬,连续四个小时的精神高度紧张,一放松下来。
身心俱疲,感觉脚下的步子都重了不少。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习以为常,“我知道了。”
“沈医生”陈雅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朝意。
她想起抢救室里那一幕,目光落在沈朝意的嘴唇上。
沈朝意走出无菌室,走到手术室护士台上,示意她们把这场手术记录给她签字。
“怎么了?”沈朝意捏着笔,一直在等陈雅的下文。
陈雅一直属于心直口快的类型,有什么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