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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清灼眯了眯眼,眼眸里多了一丝别人看不懂,自己也深究不出结果的深意。
“你听见了吗?阿灼,妈说这么多,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易常欢不满道。
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真是让人心急。
“嗯?”易清灼回神,发现易常欢不满的神色。
抿唇扬起一些弧度,“知道了妈。”
“嗯,乖孩子。”
“沈医生,下班了?”
沈朝意背起单肩包,“嗯,今晚值班吗?陈雅。”
“是啊。”一提到值班,陈雅的眼皮都耷拉下来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沈医生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手术。”
急诊科值班,那可是一场硬仗,每次值完班,都感觉灵魂脱壳,再也找不回来的感觉。
陈雅仰天长啸,无差别羡慕每一个按时下班不值班的同事。
“好,我会的。”沈朝意笑了笑,拿好准备好的文件夹,转身离开。
陈雅看她离开的背影,疑惑道“沈医生,你走反了,门在另一边。”
说完,陈雅低头嘀咕道“果然连续两台手术连轴转,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熬得方向感都没了。”
沈朝意听见她的提醒,回身,晃晃手里的东西,“我还有事,先不走。”
“啊?”陈雅不解,指了指沈朝意离开那个方向。
她不会又去看那个易清灼了吧?
“朝意,你”此时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韩业诚见沈朝意换了衣服,刚想打个招呼。
但估计是距离太远,周围走廊又来来往往都是人,沈朝意转个拐角就不见了踪影。
“沈医生下班了?”韩业诚把医嘱递给陈雅。
那不是去病房的方向吗,沈朝意下班了还去那边做什么?
陈雅嘟着嘴,很不满道“下班了,但估计又去看7床那个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医生那么上心,她不是知道那住的是什么人了吗?”
“7床?”韩业诚一时还没想起来,脑子转了个弯,才想起来那是谁。
顿时,也皱眉道“都下班了还去做什么?今天那么累,一天都忙着抢救,做手术,还要为那种人费心。”
“是啊,而且你都不知道今天查房的时候,7床对沈医生什么态度。不爱搭理人,问什么都不愿意说话的样子,高冷得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她也不想想,要不是有沈医生,她命都没了,还对沈医生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陈雅都替沈朝意觉得不满。
但偏偏当事人沈朝意就像没有感觉一样,对谁都笑得和煦好说话。
韩业诚咬唇,看着沈朝意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韩医生,之前沈医生说她认识那个7床,但是我看那个7床对她也不像认识的样子,而沈医生怎么会认识那种人。”
陈雅托腮,灵光一闪,“我猜就是沈医生看她可怜,一个人独来独往,受那么重的伤身边也没个人陪着。所以为了不让别人对她有异样的眼光,所以故意那么说的?”
韩业诚回神,合上笔盖,轻敲了一下陈雅的头。
“好了,你别想象力那么丰富,干活儿去。沈医生的事,少在背后跟你那群姐妹八卦。”
“行行行。”陈雅没躲过,挨了一记,瞪了韩业诚一眼,抱着资料走了。
边走边说“还是沈医生好,沈医生再怎么着急也不会动手。”
而此时陈雅口中的沈朝意敲开了易清灼的病房。
病房里易常欢不在,应该是回去拿东西去了。
沈朝意放轻脚步,穿着高跟鞋走起来却没什么声音,轻飘飘的。
易清灼躺在病床上,一脸的苍白,和那一头黑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闭着眼,应该是睡着了,但眉头依旧紧皱着,没有松开。
沈朝意没有吵醒易清灼,站在她病床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此时病床上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和视频里那张倔强的脸重合,明明都是一个人。
但视频里的易清灼仿佛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都能吓哭小孩儿的程度。
病床上的易清灼却好似褪下了那层坚不可摧的铠甲,变得摇摇欲坠,但又凭着骨子里那股劲儿撑着,不倒下去,就那么矗立着。
她脸上还是有乱七八糟的外伤,凌乱的青青紫紫。
似乎是沈朝意的视线太过于直白,警觉的易清灼很快察觉到异样,猛得睁开眼。
和沈朝意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那刚从沉睡中强製性唤醒的理智让易清灼很快隐藏好自己的情绪,不冷不淡的扯了扯嘴角,“沈医生。”
进步了,都知道笑着主动打招呼了。
沈朝意这样想着,便笑道“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易清灼应了一声,又想起易常欢的千叮咛万嘱咐,于是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比昨天好一点了。”
“那就行,坚持卧床休息,也好好保养伤口,别留疤了。你的伤口都在表面,留疤多难看啊。”沈朝意又强调了一次她的疤痕。
之前的要留疤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是现在的,有点多,分布也大多在双臂和双腿上。
一到夏天,穿得少了,一切都一览无余。
易清灼有些怔然,看了一眼裹着纱布的手臂“嗯,知道了。”
沈朝意点点头,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床头柜上,说道“这里面是一些关于肋骨骨折后恢復的资料,等阿姨来了之后记得给她看看,或者等你好点之后,也可以看看。这肋骨不像手和脚骨折,好好养着等它愈合就好了。肋骨很复杂,要养得精细一点,以免落下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