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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虽然易清灼不说,但易常欢也看得出来,对易清灼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差点命都没了,伤得那么重,恢復期又那么漫长。
要是一直都是一个人闷着,迟早要出事。
所以就算易清灼不爱听,易常欢也要说。
说完,易常欢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眉目冷艳,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易清灼。
“你这孩子,妈知道你听得见。”易常欢碰了碰易清灼的手背。
易清灼纹丝不动,把两耳不闻窗外事贯彻到底。
没有得到回应,易常欢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紧,于是也不再说这个。
没一会儿,房间安静下来,易清灼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医院的日子是枯燥的,枯燥到易清灼的世界里只剩警察,医生,易常欢。
她的身体恢復的很快,两周左右,她就躺不住开始试探着下床走动。
带着固定器,又有易常欢扶着,易清灼忍着疼就在病房里走动。
单调的生活里,易清灼躺在床上就只能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监狱那些有些煎熬,也单调的生活。
好似她的生活里一直都简简单单,简单到只有,打架,治疗,再受伤,又治疗。
易清灼的人生是昏暗的,没有色彩的,她困缩在独属于自己的角落里。
任何人走不进,她也不会走出去。
易常欢这阵子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让她谈恋爱,虽然每次易清灼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但她又如何不知道她妈真正所想的是什么。
她不愿与男人接触,因为自己身上这些伤都是男人的拳头造成的。
生理上的痛,心理上的痛,让易清灼再也无法触碰男人分毫。
她没有谈过恋爱,青春最好的日子都是在监狱度过的,她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谈恋爱。
一个人的话,或许也是可以。
易清灼这样想着,心里却可耻的希望有一个人。
能填补她人生的空缺。
虽然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在每一个午夜梦回之际,易清灼看向窗外的萧瑟时。
眼前总是模糊的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她站在路灯下,逆着光。
光圈模糊了她的容貌,可是裙角,锁骨,细腰,浓密长发,笔直修长的双腿,每一点又那样清晰。
那是一个女人。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现实里见过的,不然不会记得那么清晰的细节。
可是怎么会单单记得这一瞬间呢?
答案似乎快要呼之欲出。
但易清灼把这一段像是上锁的日记一样,不让别人发现,自己也选择性不去细细挖掘。
留在心里就好了。
你不冷吗
“你们知道吗?7床那个,警察又来了。”
“是啊,不过小道消息说,7床那个要起诉她的亲姑姑了。现在都开始走法律程序,所以警察来得比较勤。”
“是吗?那不是她亲姑姑吗?她起诉她亲姑姑?”
“稀奇吗,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在十八岁就能做出那种事,现在起诉她亲姑姑,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是不是她姑姑先找人堵她,把她打成那样子,她才起诉的吗?”
“你傻啊,她要是没做点见不得人的事,她姑姑会那样对她?依我看,沈医生都不该救她,这样一切都尘埃落定,宁川那边就安宁了。”
“说起沈医生,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之前还当众跟警察硬刚,就为了维护7床那个。说什么顾及到她身体状况,不宜接受讯问。不是在那之后两三天警察都没来了吗?”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为了一个那样的人,去得罪警察。而且你们知道吗,韩医生,和她郎才女貌的韩医生,他们之前关系多好啊。就因为韩医生担心她和7床走得太近,招来麻烦。她就当着办公室那么多人的面生气,不给韩医生台阶下。”
“就是,韩医生多优秀啊,有才有貌的,也是关心她才那么说。就那样不给人家面子,看看多维护那个7床。”
“其实沈医生对其他患者也这么上心的”
“哎?小刘你怎么回事?你哪儿边的?”
护士休息室的声音不大不小,似乎也是因为当事人都不在现场的原因,她们聚在一起谈论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
房门进进出出没有关严,那一声声议论就那样毫无遮拦的飘进外面椅子上坐着的易清灼耳里。
虽然戴着耳机,但她听力极好,一字不落的尽收耳里。
易清灼面色清淡,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虽然听完了全程。
但是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望着窗外,身边人来人往,她的世界却依旧寂寥无声。
今天难得有了太阳,秋日的暖阳,是很少见的。
易清灼也在那个病房待太久了,所以忍着移动带来的痛感,也要在这里来坐一会儿。
手里握着一隻p3,易清灼静静看着面前的白墙。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易清灼的身上,脸上都被暖阳包裹。
易清灼穿得不多,所以即使被阳光照着,也没有很暖和的感觉。
她的长腿安安分分收在身前,享受这一刻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