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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倒是有说有笑,满脸的春风得意。
和阴沉冷若冰霜的车内截然不同。
易清灼调整呼吸,心口那沉重的郁气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更加沉重了。
韩业诚没见过易清灼的车,虽然后背总是泛凉,但是韩业诚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道视线的来源,于是收回视线,又若无其事的和王诗烨边说边笑的开车离开。
他们笑什么?
大概是笑沈朝意出了这件事那个所谓的副主任医师的名额会毫无悬念的落在韩业诚身上,沈朝意的离开,展露锋芒的将会是他韩业诚。
而王诗烨和韩业诚站在同一边,到时候韩业诚和王诗烨因为这次狼狈为奸的经历,必然是要有所宽待的。
嫉妒心驱使着韩业诚摈弃一切道德,踩着沈朝意也要上位。
韩业诚喜欢沈朝意?
恐怕是征服欲罢了,现在得不到就要毁掉。
易清灼脚底猛踩油门,毫不犹豫的跟上了韩业诚的车。
韩业诚和王诗烨在一个美术馆就停下了,看起来是要一起去看展。
坐在这里,易清灼不由的扯唇讥讽一笑。
就应该让裴舟锦来看看,在医院紧张关心沈朝意的韩业诚,下了班还是有说有笑的出来看展。
演的人都没入戏,看的人却当了真。
易清灼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指尖轻点,露出细白的手腕,寒意微泛。
易清灼单手转动方向盘在他不远处的对面停下,浑身都拢着一股冰寒气息,还夹杂着一股压迫感,使得车内的温度都压抑的降低不少。
她一定要拿到那个记录仪,哪怕有可能根本没录上他们之间交流留下的证据。
总归是有可能的。
她答应了沈朝意帮她调查,就不会食言。
易清灼咬牙,一脚踩下油门,车子起步以不慢的速度撞上去。
顷刻间,车头撞击破碎的声音袭来,两辆车的轰鸣声也回绕在耳边。
主驾驶的安全气囊迅速弹出来,易清灼耳边一阵轰鸣,眼前黑暗了两秒。
剧烈的头痛感袭来,易清灼双眼迷离的取下安全带。
用尽力气推开车门,双腿沉重的往前迈过去。
她举起车内的逃生锤,趁着还没人靠过来,一锤把韩业诚原本已经有了裂痕的车玻璃砸碎。
顾不上玻璃锋利的边缘,易清灼把手探进去,锋利的玻璃划破了易清灼手腕的肌肤,也划断手腕的那根红绳。
利落的扯掉行车记录仪,易清灼回身,把行车记录仪放回车里,又取了湿纸巾,顺手一擦把车玻璃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浑身无力的靠在车旁。
在保安赶来之时,易清灼捂住流血的手腕,立刻说“我全责,我负责,打电话通知车主吧。”
易清灼拿出手机,第一时间通知交警,然后虚弱的靠在车旁。
等到保安通知韩业诚出来,看见现场的一片狼藉。
还没反应过来,又看见肇事车主是易清灼,还没来得及细看。
他就叉腰,怒声道“易清灼你有病吧?你这种报復手段未免过于低劣了吧?拿命来撞我的车?你嫌你命太长了?”
易清灼垂着眸子,讽刺一笑,“韩先生,不过刚拿到驾照,技术不过关,开出来的时候没刹住车撞到了而已。我说了,报保险,我会赔。”
大脑一片浑浊,易清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正这一个说辞从易清灼车后贴的实习标可以印证。
“你车技不过关你车长眼睛了似的往我车上撞?我这是新车!”韩业诚心疼的看着自己刚提不久的车被撞得车玻璃都被震碎了。
易清灼似乎是嫌他太吵,侧过身子,冷声回道“我不也是新车?”
交警很快赶过来,一看现场,易清灼态度也很坦诚。
我的全责,报保险,我赔。
而且双方也没有人员伤亡,只是易清灼的手被玻璃划伤。
在查看了双方的证件之后,韩业诚也没有办法奈易清灼如何。
易清灼撞了他的车,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她既没跑,也没有推卸责任,说自己会承担责任。
韩业诚虽然气愤,但又没办法说什么,想讹易清灼一笔,但是交警在这里,又说了双方都报保险,修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私了。
“易清灼,你发泄的方式还真是幼稚,不愧是坐了十年牢,思维还停在十八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都做得出来。”
韩业诚隻当她是替她的救命恩人沈朝意出气。
易清灼坐在车头的另一边,乌黑的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双手抱臂,“韩先生,你也想试试坐牢的滋味吗?我记得恶意传播病人病历檔案以及个人资料,这算侵权?我可是其中的受害者,我可以通过法律手段维权的,韩医生。”
以韩医生三个字结尾,像是在刻意强调韩业诚的身份。
他可是一名医生,为了恶意竞争,有目的的传播病人隐私,道德上令人唾弃。
韩业诚一听,变了脸色,顾不上现场还有围观的人。
指着易清灼,“你有证据吗?我告你诽谤,让你再进去坐几年牢你信吗?”
话音刚落,易清灼十分不耐的捏了捏耳垂。
旋即想到沈朝意捏过耳垂,易清灼手一僵,又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