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节
更何况,她也是刚出月子没有多久。
她只是一个身体虚弱,又没有见过世面的年轻媳妇,面对无论地位还是年龄,全都高过她的温德妃,明卉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晕倒了!
明卉在温德妃面前,华丽丽地晕倒了。
她没有对自己手软,晕倒前拽出藏在荷包里的帕子,飞快地在鼻前抹了一把,刚把帕子塞回荷包,她便不省人事了。
“传太医,快,传太医!”
消息传到朝阳宫,皇宫手里的杯盏掉落地上。
那是大长公主的儿媳妇,是长平侯府的世子夫人!
若是在宫里有个三长两短……温德妃已是一条腿迈进了棺材,可皇后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要拉拢这些皇亲勋贵家的老夫人和夫人们。
温德妃要见明卉,皇后原是不想理会的,可她打听后才知道,温德妃的父亲,与明卉的叔父是忘年交,明峦出事,温以岚也被牵连,漠北苦寒,温德妃的父母兄长全都死在那里,温德妃孤苦无依被亲戚欺凌,不得不进宫。
皇后心里清楚,温德妃快死了,所以想替父母兄长出出气,反正她一个将死之人,什么都不怕了,索性毫无顾忌。
皇后之所以会把明卉叫进宫来,其实是有私心的,明卉若是被温德妃算计了,一定会求到自己面前,到时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施恩于明卉!
这个恩情不仅是给明卉一个人的,同时也是给长平侯府,甚至是给大长公主的。
只是皇后没有想到,明卉直接晕倒,而且太医院也束手无策。
两位老太医面面相觑,这位长平侯世子夫人的症状,怎么看都像是中了迷药啊。
可当时的情况他们全都看到了,世子夫人是在温德妃宫里晕倒的,那时屋里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温德妃在场,朝阳宫的杜女官也在场,还有温德妃宫中的太监宫女,一堆人里,只有世子夫人一个人晕倒了。
若说是中了迷药,那这迷药就只是针对世子夫人的,否则为何别人全都没事?
谁要害世子夫人?
这还用问,如果不是病体支离的温德妃,那就是全程都在世子夫人身边的杜女官了。
杜女官背后的人是皇后!
两位老太医在宫里摸爬打滚几十年,到了这时,还有啥看不出来的。
皇后和温德妃两位神仙打架,遭殃的是世子夫人这个小鬼。
所以,迷药的事不能提,如果他们说世子夫人是中了迷药,那么这件事就变得复杂了,他们能不能活着出宫都成问题。
两位太医低声讨论明卉的病情,片刻之后,便确诊了。
长平侯世子夫人之所以晕厥不醒,产后气血俱虚,充任不足为主因,当然,世子夫人担忧德妃娘娘病体,心力交瘁乃是诱因。
皇后闻言,眼圈红了,她沙哑着声音说道:“都是本宫的疏忽,竟然不知道长平侯世子夫人身体尚未恢复,唉,本宫更不该答应德妃姐姐,向世子夫人询问那什么减轻病痛的熏香。”
杜女官在旁连忙劝解:“皇后娘娘不要自责,都是奴婢没把世子照顾妥当。”
两位老太医忙道:“皇后娘娘莫要担心,世子夫人年纪尚轻,只要好好调养,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恢复如初。”
皇后拍拍胸口:“无量天尊,太上老君保佑,世子夫人早日痊愈。”
她看向两位太医,又问:“二位看来,世子夫人何时能够苏醒?”
两位老太医在心里说,药劲过了也就醒了。
但是这话当然不能这样说,两人说道:“长则两三日,短则两三个时辰,不可操之过急,老臣等去开方子,开好后给世子夫人煎服。”
皇后要留明卉在宫里治病,她可不想明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长平侯世子夫人被从宫里抬出来的事。
年轻健康的世子夫人,走着进宫,躺着出来,这让满城勋贵们怎么想。
堂堂一等爵家的儿媳妇,被皇后传召,然后就被抬出来了,这是要打他们的脸,还是要打他们那些为大晋立下汗马功劳的祖宗们的脸?
可若是把明卉留在宫里,皇帝面前也是瞒不住的。
皇帝要让温德妃受尽煎熬而死,皇后却为温德妃减轻痛苦而召明卉要香,这事无论如何,皇后在皇帝面前也无法自圆其说。
皇后想来想去,最后只得派了大太监往大长公主府传口谕。
长平侯世子夫人产后虚弱,在宫中晕厥,皇后娘娘派太医随同世子夫人回府诊治,并赏赐各式药材补品,及布匹绸缎金银玉器等物。
大长公主眼珠一转,就猜到明卉在宫里晕倒的事,定然不简单,她派了自己府里屈指可数的几位老嬷嬷进宫接人,并且亲自进宫谢恩。
明卉被大长公主亲自带人从宫里接走,霍誉收到消息便从诏狱赶到了大长公主府,没想到大长公主压根没有回来,而是把人送回了他们自己家里。
霍誉赶回家时,恰好看到大长公主的仪仗准备离开。
霍誉上前,隔着车帘向大长公主道谢,大长公主幽幽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你那媳妇也是个机灵的,皇后派了两名太医去你府上,你好生应对便是。”
霍誉心中一动,在此之前,他也只是听说明卉病倒,便觉奇怪,现在听大长公主这番话,更加确定这当中另有隐情。
可惜明卉一直没有醒过来,两名太医人老成精,把中迷药的事烂在肚子里,即使面对霍誉也是只字不提,只是开了一副调养气血的方子,让给明卉服用,这药可以一直吃着,年轻女子,十个有八个需要调养,总之,用这方子是不会错的。
苏醒
次日,明卉还在睡觉,霍誉全天没去衙门,在家里陪着她,虽然老太医说了,不要打扰,到了时辰,明卉自然会苏醒过来,霍誉也猜到明卉晕厥,十有八、九是她自己搞出来的,可即便如此,霍誉依然不放心,一直守在她身边。
中间招乳娘抱着早哥儿来过,早哥儿已经会认人,看到明卉,便张着小手要找她,可惜他娘只顾呼呼大睡,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早哥儿大受委屈,哇哇大哭,霍誉伸手抱他,早哥儿藏进乳娘怀里,用后脑勺对着他爹,嫌弃,太嫌弃了。
好在到了晚上,明卉终于睡醒了,她伸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就是肚子饿了,很饿很饿。
“霍保住,我睡了多久?”
看到她那张红粉霏霏的脸蛋,霍誉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睡了一天一夜。”霍誉柔声说道。
明卉下意识去看身上,她穿着素白寝衣,她连忙问道:“谁给我换的衣裳,我身上的荷包呢?”
“不迟不晚给你换的,你昨天的穿戴都在那只箱子里,我没有让她们拿出去收拾。”
自家媳妇是什么样的,霍誉比谁都清楚,谁知道她媳妇随身的东西里,藏着什么秘密呢。
明卉松了口气,跳下床,从箱笼里找出那只荷包,从里面拽出一条素色帕子,放在蜡烛上烧了。
霍誉让厨房传膳,不迟和不晚亲自端了饭菜进来,这两天她们的心也悬着,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明卉迫不及待地把昨天在宫里的事,全都和霍誉讲了。
连同她对温德妃的猜测也一并说了。
“霍保住,你说温德妃是不是疯了?她竟然当着杜女官的面骂我是贱种,我爹那个傻憨憨,当年就不该交好这家人,升米恩,斗米仇,他们居然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