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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树歌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发现沈眷在隔着纱布摸伤口,她忙关心问道:“怎么了?痒吗?”
沈眷点了下头,蹙着眉头,仿佛很难熬。顾树歌急了,连忙阻止她,说道:“不能挠,挠破了就可以会感染,还可能会留疤。”伤口挺深的,但医生的医术很高明,当时就承诺了不会留疤,但前提是得好生治疗,注意忌口。
顾树歌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她还是把医生的每句话都牢牢地记下来了。
沈眷于是就不挠了。顾树歌也顾不上什么被不被需要的,坐在沈眷边上,监督她。过了一会儿,沈眷有些忍不住的样子,又抬手挠了起来,这一次,力道似乎比上一次还重了。
“不行,不能挠。”顾树歌可着急了,眼巴巴地看着沈眷,想让她听话一些。
沈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那笑意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但顾树歌因为着急,愣是没发现。沈眷演技高超,露出担忧的神色,说道:“会不会留疤?”
“不会!”顾树歌斩钉截铁地道。
沈眷还是不放心:“万一呢,留疤就不好看了,你不喜欢了怎么办。”
“好看的!”顾树歌忙道,“你怎么样都好看。”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想,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像沈眷这么好看的人了。
沈眷还是没舒展眉眼,焦虑道:“可是很痒,我怕忍不住会挠。”确实很痒,皮肉在重长,这时候,疼倒还好,痒就特别难忍。但沈眷还不至于连这点自製力都没有。
可是顾树歌不知道,她想了一下,说:“那我看着你,你挠,我就提醒你。”
于是,小柠檬就有了事情做,她感觉到自己被需要了,虽然不是很大的事,但毕竟还是需要她了。
小柠檬真好哄。沈眷安心之余,又少不了一点点的内疚,小柠檬好哄的前提是她信任她,她利用了她的信任。
第二天,伤口换药,那种药是淡青色的半透明状胶体,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味道很清新,带着一股淡香,而且很好吸收,有很明显的,缓解疼痒的效果。
纱布被拿下来,沈眷突然道:“帮我倒杯水。”
陪护恰好去卫生间了,护士就放下药,去给她倒水。
她一转身,沈眷就看向身边的顾树歌,示意她碰一下她的伤口。顾树歌不解,她碰不到的,她什么都碰不到。可是沈眷这么要求。
她就听话的照办。
伤口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痂,沈眷也不知道血痂算不算血,正好可以试一下。
顾树歌本来是没觉得什么的,毕竟她碰不到,可是指尖接近沈眷的时候,她却突然紧张起来,像是期待着会发生什么很好的事情。
当指尖碰到伤口的时候,很好的事真的发生了。
她碰到了。
顾树歌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沈眷。指腹的触觉与碰到床的那种完全不同,她感觉到血痂表面微微的粗糙,感觉到沈眷的温度,感觉到薄薄的血痂有点儿软软的。
沈眷也感觉到她冰凉的指尖了。她弯起了唇角,看着顾树歌。
顾树歌看到她的笑容,看到她温柔的眼眸,看到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不知怎么,心头一热,收回了手,低头亲吻沈眷的伤口。
沈眷笑意凝结,竟然紧张起来。
顾树歌的嘴唇也是冷的,不是那种冰块的寒冷,就像是清澈小溪中溪水的冰凉。
小柠檬的舌尖探出来,轻轻地在伤口上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沈眷抓紧被子,她的身体僵住了,她看到护士端着杯子回来。可那小东西却没有离开。
“您的水。”护士微笑着将水杯递上。
沈眷身子越发僵硬,她机械地接过杯子,对着护士笑了一下。伤口上痒痒的,舌尖湿凉柔软,当着别人的面被这样亲吻,沈眷既羞耻,又隐隐间有一种隐秘的期待。
顾树歌沉迷其中,早已忘了病房里还有别人。她感觉到不够,目光下移,落到了沈眷的唇上。
沈眷的诱惑,她无法抵抗。
作者有话要说:哀怨的柠檬精:我不被需要,我没有存在的意义。我竟然对沈眷没有爱意,我真是个可怕的柠檬。
亲亲的柠檬精:没有爱意什么的都是假的。
房里毕竟还有外人在。
察觉到顾树歌要做什么,沈眷大惊,她心头扑扑直跳,忙伸手去推顾树歌,手却从顾树歌身上穿了过去。
她碰不到她,阻止不了她。
顾树歌越来越近,她闭上了眼睛,她的脸已近在咫尺。护士倾身上药,冰凉的膏药敷上了沈眷的伤口。护士的身体重到了顾树歌的魂体上。
视觉太过刺激。
小柠檬很近了,近得像是隻隔了一张纸的距离。
时间像被放慢了十倍。
鬼是没有呼吸的,可是沈眷却总觉得她能感觉到小柠檬缓慢而湿热的呼吸。细微的呼吸声也像在她耳膜间鼓噪不休。
沈眷抿紧了唇,祈祷小柠檬克制些,能沾一沾唇便退去。心中想的却是,如果这时没有外人就好了。小歌回来后,没有这样与她亲近过。
接着,顾树歌就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沈眷一怔,这才想起,她竟忘了,没有血,小歌是碰不到她的。一时间,她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