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分歧
泡到大浴缸里，任唯打了个呵欠，被令夷扶着喂了点水，缓解了她因为不断呻吟而导致的干渴。浴缸其实很大，三个人是完全绰绰有余的。任唯左边是令夷，对面是原桀。原桀手毫不停歇地在她腿上搞骚扰，任唯怒从胆生，抬脚踢了他一下，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啧，都快肿了，是想让我给你擦药？”原桀的眼神非常自然地看着任唯的肉穴。
任唯努力瞪他，无论经历了几个男人，脸皮厚度上她永远自愧不如。
“别闹她了。”令夷轻轻捏着任唯被打开太久有些酸疼的大腿根，“折腾得够久了，今天让她先休息。”
原桀没反驳，在任唯的脚背上亲了一下，嘴里含糊了一句，“便宜你了。”
任唯难得见他这么乖巧，收回自己的腿，对于地位问题有些一些隐隐约约的感觉。她反手抱住令夷的胳膊，却被令夷拍了拍头，“如果不想再来一次，就别一直蹭我了。”
任唯缩头，抬头看他，“……我觉得你还是很有自控能力的。”
“你不一样。”令夷给了这么一个答案，他没办法解释自己那些会令她恐惧的内心拉锯。
任唯隻好放开他，让水流彻底按摩酸麻的身体。说实话，和这些男人们啪啪啪真的比撸铁还累……任唯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太年轻太天真，真以为sugar girl是个简单的工作。
令夷没让她泡太久，过了二十分钟就让原桀把她抱了起来，亲手拿着浴巾把她裹好，让她乖乖坐在沙发上吹头髮。
手指和暖风的温柔作用下，任唯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隻感觉不一会儿，就被人抱上了床，接触到柔软的枕头的一瞬间，她毫无抵抗能力地被周公拉入了梦境。
令夷随手从床头柜里拿了一罐抱她上船时就准备好的药膏，给她两个穴都擦了个遍，才瞥了眼坐在大床上伸手去抱任唯的原桀，“你别弄醒她，我去找亓衍确认一些事。”他这会儿说话完全没有对着任唯的纵容和温柔，而是带着些微的命令。
原桀很习惯他这个样子，这才是正常的令夷，他对于任唯的态度估计是特例的特例，他随口多嘴了一句，“你没事吗？”刚才令夷的状态，差点把他吓软了。
“还行。”令夷拿起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回答，“你要是害怕，下次就别来了。”
“我说你能别一直把我当小孩吗？”原桀非常不满他的态度，“而且她明明很喜欢我。”
“我忘不了你三岁还在尿床。”令夷穿好了衣服，来到床边低头亲了一下任唯不自觉有些撅起的唇，“要是再随便折腾她，你接下来的工作我会找人安排。”
“艹。”原桀暗暗骂了一句，他对令夷果然不能有任何同情心，这人刚恢復了一点正常就来折腾人了。他无言地躺下，在令夷平静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把任唯抱进自己的怀里，“行了，你赶紧去，我不会乱来的。”
令夷强製让自己的视线转移，悄悄离开这间充斥了情欲的味道的房间，顺着走廊走到了另一边的书房里。没敲门直接进去，果然看到了还在看着电脑上的数据的亓衍。
令夷走到酒桌前，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这会儿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还在发抖，是情绪激动过度的后遗症，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喉咙而下，令夷晃了晃酒杯里的冰球，“你的药还能用吗？”
亓衍看都没看他，“对你不可能。那个只是生理没反应，心理压不下去，你可以选择让我催眠你忘记她，一劳永逸。”
令夷再次喝了一口酒，“你觉得到现在还可能？”
亓衍从电脑前移开视线，看了眼令夷，“我看你现在还很正常。还是在她面前着装不下去了？”害怕吓到任唯，强行压着自己的生理反应，迟早要加重病情。
令夷握着酒杯，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而言，还可以承受。”
亓衍摘下眼镜，异色的瞳孔看着沉默的令夷，“你刚才忍不住了？是因为任唯太黏你？”他看着令夷的异样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令夷看着墙上的航海地图，并没搭理他的问题，“下午裴问我，如果她始终没办法对我进行回应，我要怎么做。这是你让裴去试探她的。”非常肯定的语气。
亓衍也并没有打算瞒他这些事，“有一件事，我可能一直没告诉你。我之前对她做了催眠。”亓衍没有在意令夷一瞬间握紧的手，“我判断，她之前自杀不是真的不想活了，是她计划好的。”
所以，其实没有你，她也会活得很好。
这句无声的潜台词让令夷瞬间领会了，他放下酒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个月前，她固定参加培训的时候。”亓衍无所谓地说道，“别问我为什么不早说，我和原桀认为，满足你更重要。”
“……即使知道我可能会失手杀了她？”令夷依旧很平静。
亓衍的眼睛里闪过几许趣味，“你似乎忘了原桀十三岁时，是你帮他杀了那个老男人，是我和你一起处理的。”
“还有你十六岁杀的那个女人。”令夷却看着他补充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改变。
从来没被提起过的禁忌话题从令夷口中说出时，亓衍没继续说话，知道令夷真的动怒了。
令夷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我不想伤害她。亓衍，我需要你明白这一点。”
“我赌赢了。你并没有伤害她。”亓衍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甚至，你可能会慢慢恢復正常，她会爱上你。”
令夷双手交握，手肘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我也希望如此。”
“所以我今天让裴去试探她，是为了你好，她似乎太依赖裴了。”亓衍说道。
令夷回想起裴元征说的话——
“亓衍似乎想得太多了。她甚至连喜欢都不敢说出来。”
“那么你呢？”他反问道。
“如果，你真的会伤害她，我会带着她离开。”裴元征如此回答，“算是对珍宝的尊重。”
裴元征似乎并没有完全认识到他已经开始有了变化，同样的，令夷并不打算提醒他，裴很聪明，他会察觉到这个问题。比较麻烦的是，彭和……
令夷抬头看着亓衍，“你在动摇吗？”
亓衍嘴角一直温和的笑容似乎有了一点点扭曲。
“催眠了这么多次，知道她内心最深的想法。”令夷并没有生气，只是问道，“你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于事外吗？”
直到令夷离开，亓衍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令夷并不在意，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任唯，包括他自己，而可能会推波助澜的亓衍并不适合做一个旁观者，最好的办法是，让他能够接纳任唯的存在。
原桀对她而言并没有威胁，但是亓衍……他很乐意让他提前面对他内心纠结的一切。他了解亓衍，亓衍最终会拒绝不了任唯，就像他一样。
令夷站在任唯的房间门口，做好了心里建设，才踏进去。原桀抱着任唯已经睡着了，比起原桀大大咧咧的睡相，任唯显得可怜又可爱。只有在这个时候，令夷才能放松对自己的压抑，肆无忌惮地看着沉睡的她。
从亓衍那里得到了确定，他现在必须得承认，是自己先入为主的观点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任唯的误判。亓衍说得对，她并不是只会等待拯救的童话中的公主，她有足够的智慧去思考自己的未来，能够签下原桀给的合同并不是她想要逃避现实，而是她很理智地把自己当做了一件交易物品，对于一无所有的她而言，这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令夷爱怜地触摸着任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