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来分钟前,裴哲无法形容他听见司仪临场发挥的时候脑海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好似山崩海啸,宇宙爆炸,血肉横飞,全身没有任何一块好皮。他差点给那司仪一脚。可理智丝丝地拖住裴哲,驱使他拥抱了赵以川。
他原以为自己会如芒在背,心率过快。
与上次过家家般的“练习”完全不同,吻是黏的,热的,软的,但却并不如想象中难以接受,手心温度逐渐回暖,呼吸紧张地停了片刻,睫毛飞快翕动。
当赵以川回抱住他,舌尖和他轻轻地缠绕的时候——
裴哲忽然十分安定。
四肢百骸都沉浸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频中,脉搏和心脏同频率震颤,一下一下,怦怦乱跳,除此外,世界没有任何声音。
全然的空白,像七月俯瞰南极洲,一片黑沉沉的苍茫寂静的大地。
太阳虽远,太阳会始终跳动。
……赵以川还捏了下他的耳垂。
发间残留被赵以川捧着时沾染上的花香,他呼吸仍然很急,连手脚都变得不协调了。
裴哲颓丧地坐在书桌边双手捂脸。
面前是一扇玻璃窗,桌角有小块的复古铜镜,他不敢抬头,知道现在的自己极不体面:脸颊潮红,呼吸急促,余光触及胸口装饰用的白玫瑰,不知被谁揉得乱作一团。
这几乎让他陌生。
早些年因为盲目的爱情犯错又受伤,从那以后裴哲开始审视自己。他善于为所有的行为归纳原因,得出相对客观的结论后针对修改,就像给精心设定的程序修正bug,定期更新版本,有利于巩固掌控,更具有安全感。
听着机械,但效果一直不错。
现在他显然失控了。
他没法解释,也找不出原因,每次试图从赵以川的行为解释逻辑时都会卡在中途。
而这个吻——主动地吻他的时候是否有期待,是否想要他,有没有渴望赵以川同样地抱一抱他——裴哲都难以面对。
相比应答一般的交缠,最后赵以川落在耳垂轻柔的调情般的一捻对他更像安慰和某种奖励……
他对赵以川产生了比一开始更亲近的感情,比如,爱?
可他不是没爱过其他人,明显不一样的。
不了解对方,不知道他的兴趣与喜好,不过问他的生活,少有单独见面,几乎没谈论过任何所谓的“协议以外”的东西——
他对赵以川还没有强烈的探究欲。
他也尚未对赵以川日思夜想,为他辗转反侧,更不会被对方的情绪牵动理智。
裴哲只是偶尔,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