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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
萧晏清厉声喝道,脸上没了笑意,整个人气质陡然冷了起来,胸口微微起伏,眼尾泛红,似是生气了。
“我说着玩的,你看你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你是公主谁敢让你伺候啊?”
“裴安,我不喜欢这种玩笑。”萧晏清没用本宫而是说了个我,此时她与裴安是平等的,并不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而是平平淡淡的一个我,隻喜欢你的我。
“嗯,知道了。”裴安接过杯子,垂眸盯着杯子里的水,放在唇边吹了吹,才吸溜吸溜喝下去。
“我躺了多久?”
“三天。”
三天?
裴安心里一惊,什么药,自己就吸了一口就睡了三天,还好隻吸了一口,多了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她在心里庆幸。
嗯,也不知道幕后主使抓住了没有?
她忙问:“查到什么了?”
萧晏清接过她递过来的被子,脸上表情缓和了一些,“据大理寺来报,那名苗疆术士开始闭口不交代,后来耐不住刑,终于说了实话,他是奉了萧明宸的旨意,在三皇子的筷子上涂了毒,谁知绵绵用了那双有毒的筷子。”
“小公主现在怎么样?”
裴安一下子想到宴会上看到的那个画面,小公主躺在贵妃娘娘怀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心倏地一跳。
半响,萧晏清抬眸,盯着裴安的眼睛,“绵绵没救回来,那种毒”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你说什么?”
绵绵那么小的孩子,裴安攒紧十指,一错不错盯着萧晏清。
“你还要辅助萧明宸吗?”一字一顿。
问完这一句话,她仰了仰头,转身躺下,隻留下一个后背。
萧晏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神色没落,张了张嘴,犹豫半响,“事情也不能只听那个术士一面之词。”
“嗯,你说的对,我突然累了,想睡一会。”
“你休息吧。”
仿佛昨日还见了那个可爱的小公主像隻蝴蝶一样,在宫里翩翩起舞,耳边还回荡着‘哥哥’‘哥哥’。
那么鲜活的小生命一下子就没有了,裴安心里很疼,重活一世,一心想着改变将军府的命运,却没料到,她一心跟萧明宸对着干,会将他逼急了。
如果她没有那么心急,说不定小公主就不会死了。
裴安撑起身体,房间只剩她一人,此刻这里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盛武十年, 怀安公主萧锦绵薨夭,二皇子萧明宸贬为庶人,看守皇陵, 不死不得出皇陵。
“陛下,喝药吧。”贵妃娘娘坐在龙踏前,吹了吹汤匙里的药,递到老皇帝嘴边。
“先放着吧,朕不想喝, 爱妃扶朕起来,朕也有些日子没出去走走了。”
贵妃放下手里的药盏,与老皇帝一起站在窗前, “今年的雪下得似乎格外早,各各宫里都送足了炭火吗?”
“送了,一早魏公公就带人送去了。”
“嗯。”老皇帝点点头, “衍儿最近可好?”
“一直跟着太傅学习治国,很用功, 每次见着臣妾都心疼。”
“那就好。”
“就是近日,臣妾的兄长来宫里说了一件事。”
老皇帝咳了一声, 命宫人搬来一张椅子,“高将军说什么?”老皇帝问。
贵妃娘娘余光扫了眼老皇帝,见他神色正常,并不反感, 接着说:“兄长在羽林卫任副都尉, 羽林卫一些将领私下里都在说,羽林卫隻认长公主这主子。”
“大胆。”话还没说完直接被老皇帝打断, “谁这么大胆,敢说这样的话。”
高贵妃直接跪着地上, “陛下息怒,臣妾的兄长也是听他人说的,才跟臣妾提了一嘴,臣妾自然知道长公主的忠心,臣妾是担心有人搬弄是非,挑拨陛下与长公主的关系。”
情绪一激动老皇帝连声剧烈咳嗽起来,缓了会,“起来吧。”
“是。”高贵妃起身站在老皇帝身侧,一手抚在老皇帝后背,轻轻拍打,一面观察老皇帝的神色。
半响,“去让你兄长打听一下都有什么人敢乱我军心。”
“好,臣妾这就派人请兄长进宫。”
“等等。”老皇帝垂下脑袋,叹了口气,又问道:“羽林卫都尉可是裴安?”
“是裴大人。”
“她与皇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就定在下个月初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皇后早逝,你就多费费心吧。”
“是,臣妾一定认真操办。”
婚期订的匆忙,将军府上下从接到圣旨就开始忙活。
不用上衙也不用去军营了,裴安倒成了府里最闲的人,每日窝在屋内烤暖炉,柏盛自开国以来,驸马都尉都是个闲职,在翰林院挂了个名头。
按理说像将军府这样有世袭封号的世子,公主下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皇上明确表示,公主府招驸马,所以裴安只能入赘公主府,挂这个闲职。
看似正常大婚,实则老皇帝这是要收回兵权,裴安把玩手里的小玩意。
“少爷。”
“查到了吗?”
“小的查刘淮的时候,意外发现宫里的一位大人物与他秘密见面,后来小的深入调查才发现那个大人物正是高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