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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田仲:“……”

张均能:“你说说凶手吧。”

田仲:“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可能是精神病人。被彭安训过两句,怀恨在心。”

张均能:“他认罪了?”

“是啊。”田仲点头,“对了,彭安的上衣口袋有一本记事本,刀子被顶偏了,他这才没有大碍,他的说法是自认倒霉了。”

张均能没有接话。

田仲看着他凝重的脸色:“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巧了。”

“静观其变吧。”田仲拍拍张均能的肩,“彭安已经指证凶手,案子结了。”

“换个角度想,和陆小姐没关系是一件好事。”张均能的心里像是藏着一颗炸/弹,事实越是说明陆姩的无辜,他的直觉越是指向她。

报纸的小小角落刊登了这一则案子。

凶手被抓到了。

陆姩十分惊讶。陈力皓的案子,她侥幸过关。现在运气又来了。

她开心地捧起男朋友的照片:“一定是你在保佑我。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

照片里的男人灿烂又深情。她的灵魂随着他的离去而泯灭,支撑她这具行尸走肉活下去的,也是他。

她轻轻抚摸照片上的脸:“希望我下去陪你的时候,没有皱纹没有变老,否则我配不上你了。”

之后,又有一则新闻:夜总会的受害者脱离了生命危险。

陆姩面无表情,看完了报纸上的每一个字。没想到,姓彭的很命大,她非常恼火当时没有补一刀。

以后可不容易接近他了。

这一天,大晴天。

陆姩一出门,见到有两个工人搬着一个大箱子上来。去的方向,正是在她房子的隔壁。

陆姩不禁望了几眼。

这幢公寓有六户,她住的房子最小,像是随便挖的一个勺子。

隔壁的房子大,之前住了五口人,小孩子嘴甜,每回见到她就笑着打招呼。

这一搬走,她有些不舍,她曾经想和男朋友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陆姩买了菜,再回来。

走廊多了好几个箱子,把她的门口给挡住了。她问:“师傅,你这箱子能不能挪挪?”

师傅搬开一个小箱子。

陆姩侧身走着,看到了高高的唱片机。

搬来的是个音乐迷?

到了中午,她要出去逛街。走廊又有一堆箱子。她的门只能推出一半。

陆姩:“师傅,你们这些箱子还要放多久啊?”

“哎哟,这人还没来啊,我们在等他。”师傅又把箱子挪开了。

陆姩不得不横着走,避开箱子。她出了楼下大门,直接转左。

右边来了两个男人。

陈展星半抬眼皮:“这是我买的房子,你跟过来干嘛?”

“你连凶手都安排妥当了。”彭安脸色比较苍白,站在气宇轩昂的陈展星身边,就一病秧子。“再给我安排房子,也是正常的。我都不知道我的公司还有对我恨之入骨的凶手。”

“你不躺医院休养?”

“不喜欢白色。”彭安气力虚弱,上台阶时扶了扶门。

陈展星:“万一她见到你,再杀一刀子呢。”

彭安:“她为什么不杀你?”

“我当时坐得比较远,她可能没看清我的样子。但你这脸就不同了。”陈展星看着彭安。

彭家人,瘦哪都不瘦脸,胖哪也不胖脸。彭安瘦削,彭箴身形略壮,但两人的五官无论如何各自胖瘦,差别极小。

彭安眼镜下的眸子深沉似海:“我不会让她成功两次。”

这儿来了两个英俊的大哥哥。

“这儿来了两个英俊的大哥哥。”楼下的小孩子说话时,还用双手比了一个大圆圈,示意英俊的极限。

如果这两个英俊的大哥哥是指新搬来的对面邻居,陆姩仅剩冷笑。

她的房间和隔壁相隔一道墙,她天天能感受得到对面唱片机的声响。

有一天,过了午夜,对面“咚咚咚”的声音还不停,她烦躁,跑去敲门。

里面“咚咚咚”。

她敲门也“咚咚咚”。

过了一会,一个男人出来,他斜斜披着一件铺满夏花的长衫,怪里怪气。

陆姩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认不出。

陈展星优雅地倚着墙。就是现在,他仍然无法将她和那个无助的女人画上等号,她的气质已然蜕变。他悠哉地问:“深更半夜的,美女有事?”

“原来你知道深更半夜?”陆姩实在烦,懒得再摆柔弱姿态,皮笑肉不笑地说,“让不让人睡呢?”

“哦。”他一双丹凤眼瞟向她,“我们这就关掉。”

她接收不到他的暧昧眼波,站得直直的:“我在这儿守着你们关掉。”

“安。”陈展星回头唤了声,“我们吵到邻居了。”

透过门板和陈展星的距离,陆姩见到一个朦胧的裸背。灯光下,皮肤白得像天山映雪。

这色泽近乎病态了。

裸背男往里面走。

音乐终于停了。

“美女,晚安。”陈展星关上了门,又说,“她果然认不出我。”

“嗯。”彭安走出来,拿着一件黑色开衫迅速穿上。他没扣扣子,胸襟黑,皮肤白,煞是夺目,“你要在这住到什么时候?”

“过几天,我要去香港一趟。”陈展星黑眸凌厉,“我担心她杀了你。”

“不会。我问过楼下的孩子,这位陆姐姐挺和气的。不过,我们的音乐震碎了她的和气。”本性露出来才好玩嘛。

陈展星提醒说:“她背着几条人命。”

“人渣死不足惜。”彭安无所谓。

“彭箴呢?他可是你弟弟。”

“你的表弟陈力皓失踪几个月,你眉头也没皱一下。”

陈展星没再说话了。

要说世上谁最像陈展星,又最不像陈展星,就是彭安了。彭安的生活乏味枯燥,不近人情。他和陈展星成为朋友,两人流淌的血液都没有温度。

彭安拿起一个苹果,咬一口:“她当过吕恺的姨太太?”

“是啊。”陈展星看着苹果上的齿印,“吕恺吃了一口毒苹果,赔上了所有。”

“……”彭安扔掉了苹果。

彭安自受伤以来,没有上班,偶尔去公司走走。

陈展星说,换个角度,彭安应该感激凶手。要是没有这场谋杀,恐怕彭安要工作到猝死才知道人生还有休假这回事。

陈展星去香港的那天,彭安要去散步,两人一起走。

又那么正好,陆姩开门出来。她冷然扫视前面的两道颀长身影。

这两人的音乐,还是晚晚响到午夜。她衷心希望,上天能降一道雷劈死他们。

彭安和陈展星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转过头来。

她低着头,没有正眼给他俩。

两个男人向楼梯走。

陈展星漫不经心地问:“刀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彭安气息有些喘。

“虽然凶手是个精神病人,但要一笔赔偿费是没问题的。”

“嗯。”彭安一手捂着胸部,眉头皱得紧紧的,“都由律师去处理了。”

陆姩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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