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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下,妈给你拿药。”
易常欢转身去外面拿了退烧药进来,又给她测了一□□温,“三十八度了,你们去哪儿了,怎么烧成这样。”
“来,先起来,把退烧药吃了。”易常欢扶着易清灼艰难的坐了起来。
易清灼接过药,皱眉看着手心那几粒药丸。
她早上吃过了,但没什么用。
“快吃,吃了等一会儿烧不退我们去医院看看。”易常欢催促着她吃下。
因为易清灼身上还有手术的伤口,所以易常欢保险起见,一有什么异常都想着去医院才放心。
易清灼仰头咽下苦涩的药丸,连忙喝了一口水“不去医院。”
一提到医院她就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揪心地痛。
“你身上还有手术的刀口,万一是发炎了发烧之类的怎么办?”易常欢忧心忡忡的看着易清灼虚弱的样子。
全然不知,易清灼现在身上何止做手术那道伤口。
又添了一道划伤还没痊愈。
易清灼咬着牙,又躺了回去,“我不去医院。”
十分的抵触。
易常欢也不和她做这无意义的争执,给她额头贴了一块退烧贴,“看情况再说。”
易清灼紧闭着双眼,“嗯。”
易常欢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看着虚弱的易清灼。
侧过头,无意中扫到易清灼脖子上隐约的抓痕。
弯下身子认真看了几眼,“你受伤了?怎么脖子这里有抓痕?”
易清灼一听,抬手抓住被子想要遮住脖子。
但是易常欢抬手拦住易清灼的手,“谁弄的?”
下意识的易常欢以为是周游那群人又来找易清灼麻烦了。
“玩儿的时候不小心被抓了,小伤口,都是不小心的。”易清灼眼皮沉到睁不开,声音也带着闷闷的鼻音。
她给的理由让易常欢半信半疑。
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也不像被打的。
就是指甲划过去有点重划破了皮,所以留下的痕迹。
光线不太清楚,易常欢还想问点什么,易清灼已经闭着眼翻过身,像是很累的样子。
易常欢也就不再开口打扰她休息,起身退出了房间。
赶着时间去菜市场买了一些易清灼喜欢的菜,易常欢回来之后又一直观察着易清灼的体温。
看到温度时间降下来了才算松了一口气。
在厨房紧赶慢赶的做饭。
直到门铃响起,易常欢放下手里的菜,透过猫眼看到外面是沈朝意,这才打开门。
“朝意,来来来,快请进。”
易常欢以为她是来看易清灼的,所以就说“烧还没完全退,现在只是有点低烧了,她还在休息。”
沈朝意抬步的动作一顿,连招呼都还没来得及跟易常欢打,心里一紧“易清灼吗?她发烧了?”
此话一出,倒是轮到易常欢愣住了,“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
“我下午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烧到了三十八度,吃了药之后降到了37度左右,不上不下的保持了很久。”
沈朝意不知道易清灼生病了?
易常欢以为沈朝意是知道易清灼发烧了所以过来看看的。
“我去看看她。”沈朝意顾不上太多,说了一句,就匆匆去找易清灼。
留下的易常欢一脸狐疑。
不知道吗?
易常欢没有跟着沈朝意去看易清灼,而是给她们留出空间,重新回到厨房准备晚餐。
沈朝意推开门,屋子里很黑,一时间她都看不易清灼在哪里。
轻声打开屋里的灯,沈朝意这才看见床上的易清灼。
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脸上的表情很不安。
沈朝意走到易清灼床边,看她虚弱无力的样子,心骤然紧不安起来。
原本还在心里奇怪易清灼怎么杳无音讯一整天。
原来是她生病了。
来不及责怪易清灼生病了又不告诉她。
沈朝意拿起体温计量了一下易清灼现在的体温。
三十七度。
易清灼这一觉睡的很不好,噩梦接踵而至,让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十八岁那年的晚上。
血泊之中的男人,她手中的刀,以及易常欢凄惨的哭声。
她想起了那晚上仿佛身处地狱一般的深渊,无助且迷茫,看不见前方的路,只有一片黑暗。
每迈出一步,脚下都踩在血泊之中。
易清灼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沈朝意的手腕。
像是溺水之人垂死挣扎的时候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一刻也不能松开。
那是她的希望,唯一的希望。
沈朝意手腕骤然一痛,没来得及收回,易清灼的手就收紧得让她无法抽回。
很快沈朝意瓷白的手腕就红了,沈朝意隐忍着剧痛。
“易清灼,你做噩梦了吗?”
易清灼没有回应,沈朝意坐在床边,看着易清灼痛苦的神色,沈朝意心里也堵得慌。
她柔情似水地视线里盛满心疼。
易清灼总是伤痕累累的,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不断在接受生活对她的抽打。
沈朝意有些自责,好像自己的出现并没有让易清灼的生活变得好一点。
她还是一直在受伤,甚至会因为自己而受伤。